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俄然紧紧盯着李梦龙――身前的糕饼。
人潮渐渐涌到城西,市曹早已搭好席棚,备好酒食,席棚里摆着张公案,公案背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个满脸麻子的官员。
“……”
潮湿风凉的风,悄悄地吹拂着李梦龙的脸颊与发鬓,让他感到非常镇静与自在,看那天上的朵朵飘零的白云,竟感觉它们在作自在安闲的观光。
一人抢先走在头里,鹤立鸡群,只见他戴着亮蓝顶子,拖着花翎,穿了一双抓地虎靴子,紫呢夹袍,天青哈喇马褂,手中把着一把雁翎刀,清楚是一名戈什哈。
李梦龙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亭中多出两个,正冒着鼻涕泡的小屁孩,两个小屁孩吮吸着拇指,对李梦龙身前的两盘花生和糕饼很有兴趣。
“嘿,又个不利的,也不晓得此次出红差的是哪位,千万别是张老爹,前次他那一刀可只砍进半个脖子,技术潮的很!”
三名流犯早已被吓的瑟瑟颤栗,那里还能开口说话,那酒都是狱卒强行给他们灌下去的,而酒碗是狱卒们照端方摔碎的。
那边刽子手正要下刀,冷不防人群中蹿出两名女子,一名大哥,一名不过二八韶华,齐齐跪在席棚前,连连叩首大呼:“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紧随厥后的是一名身穿绸缎袍子,头戴瓜皮小帽,尖嘴猴腮,鱼泡眼,唇上还留着两撇鼠须不竭谄笑的老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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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龙笑笑,对他们勾勾手指,两个小不点就颠颠的跑了过来,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零食,李梦龙掀起他们的衣衿,将花生和糕饼别离倒进他们的怀中。
亭子四周有很多高大的树木,树木下搭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棚子,卖些茶水花生。
刘麻子脸上暖色徒现:“大胆贼妇,本官网开一面,饶过尔等性命,竟敢还来胡搅蛮缠。”又喝道:“来人,十足给我拉回衙门,站笼站起来。”
小河两岸,很多妇女将长凳放入河中,在长凳上捣衣。在河道拐弯处,水流甚是陡峭,上面修了个亭子,供人歇息乘凉。
阵阵轻风从河那边吹来,悄悄地翻起行人的衣衿,戏弄着路上的枯叶,响起一片轻微的簌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