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末将之子，前来送饭的。”
元思空苦着脸：“大哥，你与爹数日有家不归，娘日夜惦记，寝食不安，她叮嘱我必然必然看着你们把饭吃下去。”
“部下败将，安敢言勇？哈哈哈哈哈――”
“何为机会成熟？”
韩兆兴拔高了腔调：“莫非便任我将士自生自灭？”
“李大人亲去京师求援。”
元少胥扔下他就冲上了城墙。
韩兆兴含泪道：“若不是四千将士尚在金贼手中，我何故有颜面苟活于世。”
元少胥面露一丝愧色：“那你也不要跑到这里来，回议事厅等着。”
元卯挥手制止劝止他的人：“我与韩总兵同朝为将，又一同保卫辽东，固然他此次败北，但闭门拒败将，岂不令其他将士心寒？并且，韩总兵必定比标兵还要体味敌情，开门。”
元思空躲在最埋没的处所，往外一看，只见一队女真轻骑踏雪而来，战马速率不快，细心看去，每匹马的前面都拴着一名晟军士卒，正跟着马跌跌撞撞地跑着。
元卯亲身去策应韩兆兴。
“战上一战，敌我两边皆有毁伤，当时再诈降，便顺理成章。”
韩兆兴这才坦露，卓勒泰活捉了他和四千多将士，放他一人回城，是来劝降的。
因为韩兆兴之以是能死地反生，多数是被俘了，被俘又放还，不得不令人浮想连翩。
“……是。”元少胥躬身，神采极其不甘。
元思空双腿一软，扶着城墙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充血赤红，除了颤栗与惊骇以外，另有熊熊燃烧的气愤。
元思空人微言轻，连像元少胥那样表达不满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握紧了小拳头，恶狠狠地瞪着韩兆兴。
元卯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开城门。”
十几名晟卒俘虏收回凄厉的惨叫、哭嚎，跟着北风吹散于空中，的确阴入骨髓。
“是。”
韩兆兴也深思了半晌，才道：“若我诈降，引卓勒泰进城，我设伏围捕，何如？”
韩兆兴单骑回城，胯下战马还是他的战马，但那马儿便跟人一样失魂落魄，士卒战死，主将苟活，这是多么的热诚。
“爹，娘担忧你和大哥，饭……”
“随我去观察城防环境。”
城墙上的人满脸惊怒与不忍，眼睛都要瞪出血来，更有很多兵士脸上显出了惊骇。
“是。”
行到弓箭所不及之处，那队骑伍停了下来，为首将领扯开嗓子，中气实足地大喊道：“吾乃前锋将军莽花尔，韩兆兴，你降与不降？”
元卯道：“空儿，你归去吧。”
“此为一计。”元卯道，“但是，如陈大人所说，此降不善，卓勒泰万不会信，要诈降，便需机会成熟。”
韩兆兴神采乌青，没有说话。
元思空赞美地点了点头，此事无解，若要保全广宁，必须舍弃他们。
元卯站在城头，看着烦躁地在雪地里来回碾踏的马儿，和描述狼狈的韩兆兴，心头有一丝踌躇。那匹马他是认得的，并非辽东马，也不是秦马，而是曾经缉获过的血缘纯粹的女真马，放眼辽东也找不到一匹比它更好的马，天然被总兵大人支出麾下。好马也需良将把握，现在这马儿可另有一丝女真马的雄浑派头，便跟着韩兆兴一样充满了败军之将的颓废。
“元大人，是否开城门？”城门守将恭请道。
“爹！”元少胥急了。
那群女真马队跟着吼道：“降则不杀！降则不杀！降则不杀！”
元卯拱手道：“总兵大人便当他们都已死在了冒儿谷吧。”
此时他是广宁守备，韩兆兴单骑回城，有通敌之嫌隙，他不开城门也理所该当，但不开，韩兆兴只要死路一条，四周统统人都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