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嬴翌在凤阳府中间位置按了下去:“若我攻中都凤阳,围困洪武祖陵,你道如何?”
嬴翌见状:“退下。”
张天师赶紧退避,躬身不改。兵丁虽有勇力,却沾身不得,更是切齿仇恨。
“那便是湖广。”阎尔梅道:“自巴东出川,入湖广,击南阳。”
嬴翌走来,将短剑捡起,递给兵丁:“天师神通高强,不是你的错误。下去吧,今后好生练习就是。”
阎尔梅大惊,忙拜道:“主公恕罪。”
嬴翌微微一怔,便听退到远处的阎尔梅叫道:“张天师?!”
所谓战略,算的便是民气。若换个白眼狼级别的人物而非史可法,嬴翌毫不会去攻凤阳朱明祖陵。
只此一策,便可打乱明廷在淮南的统统安插,将河南摘出去,不至于被烽火侵染。
且若嬴翌引兵北攻,留一支兵马戍守,亦非万全之策。一则正如嬴翌本身所言,留守之兵必为不乐,盖因军功首级方有所获,窝在家里怎比得雄师出征?怕是谁也不肯意留守。二则久守必失,谁也不能包管一个万全。
明白了嬴翌的企图,阎尔梅叹服之际,又暴露一抹迟疑,道:“主公若攻凤阳,这洪武祖陵...”
又道:“余下一校尉,则入凤阳。”
不等阎尔梅开口,嬴翌持续道:“史可法总督漕运,巡抚淮安、凤阳等沿漕运诸府,我若攻淮安,占宿迁、邳州,他天然要来攻我。我知史可法陈腐,他是漕运总督,我若扼漕运,截断南北,他必然不敢轻松。但是以其陈腐,我觉得截漕运还差了些。”
他又去抢兵器,死志已明。张天师忙又把兵器甩开老远,将兵士挟住,道:“千错万错,贫道之错。与你何干?!”
嬴翌把他扶起来,笑道:“我如何怪你?你也是多想了。我灭明,为的是炎黄诸夏。大明虽废弛至斯,但也是人道轮转。洪武摈除鞑虏,规复中华,我深敬之,何故坏其陵墓?”
嬴翌皱了皱眉,昂首看那道人,道:“我不晓得人是谁,却如何将我将士摄心利诱?”
嬴翌闻言,哈哈大笑。
阎尔梅一怔,道:“或可东进淮安,占邳州、宿迁,遏守大运河,截断明廷与江南的联络。”
这里是他的大本营,是根底之地点。
张天师又是一拜,面露歉意,道:“实想早见大人一面,果然失了礼数,请大人恕罪。”
夺天下不是儿戏,嬴翌亦非流贼。
正在此时,有兵丁引一道人而入。
以史可法之陈腐,攻凤阳比截漕运更令其镇静。凤阳乃中都,祖坟亦在此处。当初被流贼残虐,崇祯帝反应如何?
道:“先生之策,倒也不差。不过却不保险。”
嬴翌微微点头:“我意留下两个校尉的兵力。若只戍守,一个校尉足矣,若要以攻代守,则须两个校尉不成。便则只一部兵马出潼关,入关中。也不占地盘,只揪那山贼匪类、小股流贼绞杀。”
此时,那醒过来的兵丁气愤欲狂,早把短剑拔出,眼红吼怒:“道人受死!”
嬴翌大笑:“先生休要将我与流贼相提并论。”
既如此,何不以攻代守?
截运河当然妙,但攻凤阳,更妙。
嬴翌笑着点了点头:“恰是此理。我不占关中,却也可鼓吹威名。只将关中贼匪剿除,便是一桩功德。”
说着,嬴翌感喟起来:“洪武大功于诸夏,朱明虽合该灭亡,但与洪武有甚么干系呢?可爱那献贼,竟挖坟掘墓,真是个畜牲。”
又面嬴翌,道:“大人如何苛责将士?贫道之罪也!”
“大人气度包办日月,贫道心诚服之。”
道人见之,面露惊色,叫道:“好气血!端如长江大河,深不成测,大日腾空,灿烂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