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只为此时,只为此时!”
然后便见一团混浑沌沌的炁,当中一朵花苞,恰是摇摆生姿,悄悄在颤抖。
咔嚓!
无穷无尽的道妙,真君所悟到的统统,在这一刹时,化作一枚枚大道符印,霞光万丈当中,如倦鸟归巢,一一投入那莲花花苞。但见真君元神,抽离大道,逐步干枯。但见真君肉身,抽离大道,抽离精炁,逐步枯萎。
这一指头点来,大道翻覆,真君恍然之间,所经所历,如覆水回流,一一在面前流淌而过。斗圣主,死鸿钧,诛虎贲,开宇宙,杀千手,及至于太元太一宇宙天道归一,太一证道成圣,终究至于最后一点!
盘古掌心一震,面如金纸!
似统统都是必定。
真君那肉身,万劫不磨,永久不朽,而此时,终究垂垂消逝。四肢,身躯,直至于头颅。
盘元面色已是涨红。那浑沌大道的陈迹,那一点光,托住委实不易。这很多光阴以来,永久以降,都是他兄弟二人联手,才把这点明光留住。若只一人,那里留得住?
无数的影子,交相辉映,终究炸开,化作一团浑沌。
“道啊,道啊,我瞻仰你多少年,可让我如愿?!”
只那一顷刻,因已出世,果便肯定。
盘古盘元二人,况乎吼怒,顶着无量大道威压,任凭筋骨庞杂,一头扎入此中!
自那一霎,真君似又倒转着看到凡人一世,直至于一个婴孩。又看到婴孩长大,遭受明光相撞,又穿入太一浑沌宇宙,立大教,收门徒,证仙道,成混元,然后终究来到了这里。
盘元此时托着明光,不敢用心,却还是笑道:“只于你分歧耳。”
真君恍然仿佛看到,有一双眼睛,呵呵笑着在冥冥当中谛视着统统。
心沉意寂,混浑沌沌,冥冥茫茫。
“唯有此人超脱的那一霎那,才是你我兄弟二人独一的机遇。”盘古紧紧地盯着愈发枯萎的真君,自顾自说着话:“殚精竭虑,才看到这一线马脚,不管如何,也要看一看那真正的天下,到底是如何的美好。”
他在感喟:“也不知你我,可否如愿。”
盘古看着枯朽如干尸一样的真君,神采严整到了顶点。
浑沌炁愈发淡薄,那朵花苞,则愈发饱满,暴露愈发浓烈的朝气。
一种陌生非常的气味,从洞中传出!
盘古伸脱手,一掌控住盘古斧的柄。
盘古缩回击掌,笑看真君,道:“那浑沌宇宙,于你我而言,只不过春花秋实,转眼即逝。你有沉沦,自是当然。然终归只是虚妄。大道之下,生灭无常,是殁于我手,还是天然朽败,都是普通无二。我与盘元,早有料定,待得光阴一到,浑沌都要归灭,迟早无甚不同。”
一面巨斧,就在那花苞之上,斧刃对准花苞,不动不摇。
“多少期盼,多少等候,都为了这一刻呀。”
与此同时,盘元用极力量,把掌中那一点明光托将起来,往莲苞上一抛!
最后,无穷无尽的浑沌炁,那盘古所幻灭浑沌的统统元炁,如海啸山呼,簇拥而入。把那一朵花苞,罩在此中。
恍忽如在母体,宁静且喧闹。
他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青筋透露。
不过不管早还是晚,真君都必然要来。
“快了,快了!”
而那真君道源识海当中,不知何时,那一粒道器元珠,披收回蒙蒙霞光。一粒宝珠,滴溜溜转出,大要裂纹密布,霎那与那道器元珠合二为一!
然其花瓣,却死死的合拢在一起,不见一点伸开的迹象。
是谁?
而那盘古斧,就在那花苞之上,仿佛随时,都要把它劈开!
“由是两位所为,为达目标,不吝催生于我。”真君面露刺色:“来罢,道友面前,我抵挡不得,任凭区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