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皇微微一怔,道:“自是立下魂灯。”
幸亏只是身故,魂散却未曾灭。真灵老是留下了。幸亏赤混魔尊与元初天帝赶来,虽则慢了一步,终归阻住那扁毛牲口,一掌未曾按下。
“是,师尊。”
又道:“两位道友现在传道,也须得谨慎谨慎,莫步我后尘。以我之见,当以稳打稳扎为主,少去招惹一些人物,免得被人算计,悔怨莫及。”
苦修三十载,证得化神,步入大道门槛,多么意气风发。
眼下不在,这才至于教门弟子本日劫数。
就见他掌中那片虚空流光回溯,眼看就要回溯到玄武真人身故之时,俄然便炸开了。
由是很多修士,多要筹办诸般手腕,留下一条后路,以备不测。
三人便凌立在鸿沟之上,太一道:“此番也是我算计不全面之故。我原道是圣母坐镇,无有关隘,却也是忽视了那某位大能的诡谲手腕。想必圣母在前时,已被人叫走。”
伏皇真人于流派侧立下一块石碑,曰:幻圣界。石碑上,有一行讲解:劫数使然众弟子身故魂不灭,炼假成真真灵衍生血肉复归一。
太一信步走入太一宫。
但大道之路,艰苦就在此处。修士千万千,又有几人能走到绝顶?又有几人,能得善终?
“现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诸弟子虽身故,却总偿另有朝气。以唤圣牌之能,此中百年,外只一年,当能规复本来模样,道行更进一步。只可惜了我那玄武徒儿...”
“善。”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那诸般弟子,在子虚天下中磨练百年,一定不是功德。”太一说到这里,转言便道:“却不知圣母此番,去了那边?”
“死则死矣,念叨个甚?那生命法庭、扁毛牲口,不也都死在你手中了么?”魔尊大袖一拂:“道友现在需求考虑的,是传道之事。你这万余弟子皆失了肉身,传道之事戛但是止,你当作何定夺?”
圣母点了点头:“你如许说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还真没颜面去见你那些弟子。”
一旁伏皇真人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师父,玄武师弟他...”
见他神魂板滞,清楚已失了灵智。
太一将其投入唤圣牌中,叹道:“倒也有一线朝气。”
“其间事,你我几人皆未曾有所猜想,怕是都遭了蒙蔽。不然那里会想不到?”魔尊嘲笑一声:“那诡谲之辈,实属可爱!”
圣母跟进,两人入了宫中虚空,在当中浮岛老松下相对而坐。
太一微微点头:“休要欢畅的太早。玄武魂飞魄散,只余下这一缕神魂,也是即将消逝。虽则以唤圣牌之能,可炼假成真,补回残破,但是而后,玄武便不再是玄武了。”
天帝和魔尊微微一愣。随即两人皆是苦笑:“倒是忽视了这一茬。竟是祸兮福之所倚,让你占了个便宜!”
“能活一命,已是侥天之幸,何必苛求?”魔尊倒是不觉得意:“我辈修士,逆流而上,劫数使然。若得哪日,你我遭劫,难道也是普通?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太一道人又是微微一叹,回身就要步入太一宫,却恍然一道身影呈现在面前,定睛一看,圣母是也。
太一吐出口气,神采略松:“那便好。魂灯当中,另有其一缕神魂。自他遭劫至今,时候尚短,那一缕神魂必然还未曾消逝。”
伏皇真人沉默无声。
太一微微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背后,立在那山顶崖上,举目望去,正瞥见伏皇徒儿在发挥神通。
就比方越是贵重的东西,打碎了就越难答复。如果泥捏的,打碎了再捏起来也是等闲。这便是天数均衡之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