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感觉也有事理。
周王摆了摆手,道:“巡抚大人此言过了。有功便当赏,若无赏,便离心离德。此人若真有这般短长,比起侯恂、丁启睿、左良玉之流,岂不是好了一万倍?这些人怯懦怕事,一边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要官爵,一边与流贼比武却一触即溃!较之而言,这嬴翌倒是个好的。他总算能兵戈。”
张石金石般铿锵有力的声声响起在大厅中,一概自周王以下文物将官,听的是瞠目结舌,不敢信赖。
陈永福一旁一向没有说话,将一概听在耳中,不免有些五味杂陈。他也算是经心极力,但何如不得流贼,自保尚难。
高名衡忿忿非常,道:“骄兵悍将,乱臣贼子啊!”
周王及以下文武将官鸦雀无声,很久以后,周王声音略有些颤抖道:“你未曾欺本王?”
却闻旁侧李真人开口了。
可这嬴翌,若真如那张石所言,其悍勇,其兵略,怕真真当得是个短长角色了。
“...郑县尊以嬴大人之勇力兵略,权宜千户之职,拜托五千青壮,击李过、灭郝摇旗、刘宗敏,稳定南阳局势。后拔营北进,驻襄城县。闯贼得闻南阳事,令贼将李岩率兵南下,被嬴大人于襄城外击灭,杀李岩、红娘子。闯贼又将贼首罗汝才领兵三万余驻许州,嬴大人再破罗汝才,杀之。”
张石说完以后,如一尊石像,杜口不言。
此言一出,周王不由微微点头,感觉有事理。
李真人便道:“此人若真是强兵悍将,杀贼将,击流贼,有莫雄师功。却戋戋一个千户,贼能叫人甘心?”
李真人笑了笑:“还请王上与巡抚大人不要见怪贫道擅作主张。王上与巡抚大人因流贼困城之事心中烦躁,贫道身在局外倒是看出一些奥妙来。”
张石道:“王上及诸大人劈面,末将岂敢欺瞒?!”
然后道:“当下此人强兵在外,对闯贼终归是威胁,是管束。开封也能稍稍松一口气。便且不急,只等朝廷圣旨便是。巡抚大人如成心,无妨上奏天子,为他多讨要一些好处,也落小我情在。开封是本王封地,而河南是你的辖地,流贼凶暴,不得不倚重这等强将啊!”
他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戾色,若这些人不走,说不得最后只得用刀枪送他们去见阎王!
这位李真人温暖笑道:“不知嬴千户麾下有多少兵马?”
周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按住胸口,只觉一颗心脏就要跳出来,他颤颤巍巍道:“高巡抚,陈总兵,这...这...这...开封有救了!”
张石抱拳,回身而走。
张石抱拳道:“末将戋戋夜不收,倒是不知嬴大人战略。此番末将谒见王上,一是奉上官之命与开封获得联络,二是给开封守军提个醒。上官朱炳琨朱大人对以万余兵马得救开封并不抱太大希冀,而是以为如有机遇,王上和诸位大人应当早些突围才是。”
巡抚高名衡却道:“真人此言差矣。开封被围已久,几近矢尽粮绝。若再不得救,结果难料。”
张石一听,心中顿时不虞,却也没透暴露来,只道:“大人已回裕州,不知几时能回。末将等不敢擅作主张。须得传讯裕州以后。只是不知何时方可。”
张石闻言心中一动,面露忧色道:“不敷。南阳早为流贼苛虐,赤地千里。粮草军饷皆是不敷,难以支撑大战。”
高名衡听李真人开口,只好临时按捺。
高名衡沉默。
李真人此时又说话了:“张百户先且归去,奉告你家千户,开封已至绝境,如有才气,当早些来援。百万户百姓,若能救之,功莫大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