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安知雪宗主明日定会去见皇上?”
“施主为何要帮雪宗主?又为何要救老衲?”
“是啊,事关皇权帝位,阿谁本就向来不信人的皇上,是不肯冒任何一丝风险的。只要大师回绝向雪宗主说出藏涧谷之秘,皇上便以为您仍在死守昔日对订婚王的承诺,并且他也不成能不狐疑,您与订婚王之间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甚么承诺?”
但是他等了很久,却始终未听到萧玉的答复。
“正因施主看出了此中凶恶,才向雪宗主说出了老衲不肯说出的奥妙,为此还不吝透露了你隐族人的身份,这等因而断去了你本身最后的一线朝气。施主的拯救之恩,老衲自当铭记于心!”
但是现在情势已经大变,订婚王已逃出世天,而济世寺也将由大师一人独掌。此时若大师还要持续死守阿谁在其他任何人看来都不必再死守的承诺,皇上的心中,怎会不对大师与订婚王之间的干系有所顾忌呢?在外人眼中,济世寺只是一座皇家寺院,既无摆布朝局之力,更无造反谋逆之心,但是皇上和大师各自都心知肚明,济世寺中有一样令皇上寝食难安的物事,一旦被公之于世,将足以摆荡他的皇权帝位。”
萧玉又笑了笑,“阿谁刻薄寡恩的皇上又何尝不做此想呢?”
“施主是说,现在雪宗主手中并无无尽丹的解药?”
慧念大师这非常沉重的一句“言有不尽”,顿时将萧玉说得哑口无言。好久,他才轻叹了一声,问道:“大师究竟想让我说些甚么?”
慧念大师多少带了些惊奇地感喟了一声,“施主既然晓得了阿谁奥妙,便是已将本身置身于极度伤害当中了!阿谁奥妙实在过分紧急,乃至于皇上宁肯杀了老衲,也不答应这个奥妙有涓滴被泄漏出去的机遇。”
“本日之前,皇上应当并未有此担忧,只因当时四大神僧俱在,且订婚王也被困寺中,不会对阿谁皇位构成任何威胁。以是当时大师虽是为了对订婚王的承诺而违逆圣意,皇上也并未是以降罪。
“……”萧玉眨了眨那双无神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答复。
听到“诳”这个略显刺耳的词,萧玉不由哑然一笑,心知慧念大师犹自念念不忘方才破戒的事情,可见这位老衲人的为人实在是过分刚正了些。
“定是没有。”萧玉淡淡地一笑,语气间极其必定。
听到慧念大师用这类不容置疑的口气相询,萧玉当即就认识到,本身现在再如何否定也是多余,因而他干脆痛快地点头道:“大师既然都已看破,我便也无需再坦白。只是请大师信赖一点,鄙人的所作所为并非是别有用心,而是在目前相互态度分歧的景象之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大师申明皇上的企图,而又不致引发大师对于我的曲解和猜忌。”
这以后,两人都未再说话,密室内顿时变得温馨之极。
慧念大师默想了半晌,叹道:“施主所言确是有理。以郑公公的为人,想是不会将解药先给了雪宗主,必是要等她用所探知的奥妙来互换。”
萧玉笑了笑,悄悄地喘气了几下以后,才又接着道:“而说到鄙人的存亡,则是取决于我可否咬紧牙关,不让雪宗主如愿获得她想要的东西,倒是与我隐族人的身份没有多大干系的。依雪宗主的性子,一日不能让我屈就告饶,她便一日不会杀我。而依鄙人的性子,她一日不杀我,我便一日不让她称心快意。”
“大师言重了!这‘拯救之恩’,实在是谈不上的。正如我方才所言,雪宗主本来就是筹算要将那颗无尽丹用在我的身上,是大师一念之仁,想要以身相替。再说大师是有道高僧,又岂会真的将存亡之事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大师心中也有放不下的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