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他的神采玩味。
欢宴如常,子歌悄悄偎于穆离轩身侧,一时候,心跳如雷。
翠翘轻启朱唇,声音如珠玉落盘,轻巧明丽。
“兰叶整齐桃半红,飞芳舞縠戏东风。如娇如怨状分歧,含笑流眄合座中。”
两名下人将瑶琴与几案搬了上来,子歌便款款落座。翠翘颤颤巍巍地从一群姬妾中起家,来到她身侧,冲她暴露一个衰弱的浅笑。
子歌伏于地上,悄悄平复短促的呼吸,却有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手肘,将她带到了身侧。
“秦筝齐瑟燕赵女,一朝对劲心相许。明月如规方袭予,夜长未央歌白纻。”
“翡翠群飞飞不息,愿在云中长比翼。佩服瑶草驻容色,舜日尧年长不息。”
卢浚逸则是毫不怜惜溢美之词,大声喝采。
“离轩谢过女人亲身献酒。”他贴着子歌的耳廓轻声说道,嗓音醇美,让子歌脸上蓦地一红。他接过酒杯,亦是饮尽。
“统统有我。”子歌屏息说道。
“红裳之舞艺,说是冠绝都城都不为过。”高湛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如此才子敬酒,未饮先醉。”
子歌与红裳入厅时,莲儿刚一曲歌毕,赵宇正满面红光地盛赞她的技艺,但她却仿佛不太体贴,冷静地垂首坐于席间。
“穆王爷喜好便是最好不过了。”高湛冲楚江略一点头,“绫罗城的拜月会一贯负有盛名,本王特地从城中乐坊里请来了前年的花魁,为王爷的洗尘宴扫兴。”
红裳的舞步愈发庞大,眼波流转,浅笑伸展,如诉如怨,摄魄钩魂。世人竟是看呆了,一时候无人言语。
“郡主的歌喉公然美好,余音绕梁。”高湛冲莲儿点头一笑,那笑容却仿佛未达眼底,“南诏民风自在开放,这首歌又热忱豪放,正巧让本王也领教了一番南边的风俗文明。”
抬眼望去,翠翘也坐在了赵宇身侧,神采酡红,赵宇伸手揽着她,在她耳边说着甚么,她掩唇娇羞地笑了,一如待字闺中时。坐在另一侧的许氏气得仿佛已要背过气去。
高堂之上,以澄江王高湛为席首,赵宇及许氏陪侍在侧,接下来便是穆离轩所领南诏使团及卢刘二位公子,然后是城中官吏富商。而所谓受邀登门献艺,却没法陪侍席上,而是另在偏厢摆了酒水食品接待。尊卑贵贱,一目了然。
“朱光光明照才子,含情送意遥相亲。嫣然宛转乱心神,非子之故欲谁因。”
“澄江王过奖了。”穆离轩瞥了莲儿一眼,她顿时住了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齐文明源远流长,歌舞美好含蓄,我一贯也是很喜好的。”
这《四时白纻歌》,讲的便是一名待字闺中的才子,与心上人初见、心动、相许、相伴的故事,由春至冬,再至夜,一共五叠,唱至深处,故意人自会情郁此中,难以自拔。这几日子歌虽已把曲子练熟,但此中的感情,非曾经沧海之人难以解释。
“穆王爷,这两位女人是东风十里中的双壁。”卢浚逸玉颜高冠,侃侃而谈,“红裳舞步翩跹,安歌琴艺清越,即便放于京中亦是俊彦。”
楚江正坐在末席,接到表示,便回过甚号召子歌与红裳上前。
“民女红裳、安歌,拜见澄江王、穆王爷。”
“王爷……”子歌望着高湛幽深的眸子,道,“安歌有一事相求。”
翠翘凝睇着堂上的赵宇,唇角带笑,娓娓道来,赵宇也直勾勾地盯着她,许氏的神采则更加丢脸。
红裳举头立于室中心,略施粉黛的脸庞清爽素雅,她着一袭纯白舞衣,质地细致温和,如天上白云,纤长的袖子垂于身侧,将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