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大哥该欢畅才是，幽州灾情若解，百姓也能少受几日痛苦。”
一名杂役殷勤地凑了上来，先容道：“女人好眼色，这河曲马体形细弱，脾气和顺，是绝佳的挽用马，我们这一批货里，便数它是处所种类中体格最大、运力最强的。”
望着面前的糕点，子歌那颗紧绷了一日的心，倒是垂垂地松了下来。
高祯扫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我只是一闲散人尔，喜怒但随情意。赈灾一事，还需二弟多费些心力，方能解百姓燃眉之忧。”
穆离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视力转眼便被街边耍杂技的艺人吸引了，子歌笑了笑，目光仍旧回到宣武马坊门口。
珐琅茶杯中嫩叶翻滚，水雾氤氲，恍惚了那一双窥望的眼眸。高湛已入店约半个时候，门外的车夫也只是埋头肠候着。
“杨主进京，京中青鸾报皆传令下去了，天品的耳目，你可要见几个？”红裳问道。
手搓梅子笑迎人，欲语又休无穷思。
“无妨，敌明我暗，并且这也更是一个提示：此番进京，需步步为营、谨慎谨慎，切忌粗心。”
“我猜想也是，这闹市之地，又毗邻皇子府邸，如此旺铺，必然是世人争夺的肥肉。”子歌握着茶杯，唇角抿起，“但梁大人的帖子既到了手里，我们还是得用上，过几日差人去寻那地主，奉告我们的来意，就当作不知此处已被租出。”
“店家，这河曲马现在坊中可另有？”子歌出言问道，“家中驽马半道上伤了腿，想趁早换一匹，以免误了事。”
“隽隽尾随杂役，一起出了城，在城郊瞥见一处大宅子，内里圈养了宣武马坊的马匹。”她为子歌沏了茶，又将两盘糕点放在了桌上。
“大哥从宫中返来，神采凝重，想必是父皇在幽州施助一事上又没有服从你的定见。”他的声音不高，此中却难掩讽刺之意。
高湛望着他，意味深长地应道，“怀旧虽好，但大哥也需晓得适可而止，方不至于落入与故交不异的地步。”
高祯勾起唇角，那抹笑容却未达眼底。“二弟谈笑了，你联动几位大人所呈计划甚是完整，父皇圣心大悦，又怎会再问及我的定见。”
“西南马便也能够充数了……你把马牵来给我看看。”
红裳话音未落，远处便有一支马队行来，从人群中劈开了一条窄道。为首的那人一骑抢先，玉树临风，剑眉入鬓，却面带郁郁神采，一双明眸苦衷重重地扫视街景，厚重的朝服难掩其下日趋肥胖的身形。
“大师伙儿且随便检察，这都城里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好马，小店里都有。”他个子虽小，却声如洪钟，“如有合情意的，让伴计牵过来看看牙口，到外口试上两圈，包您对劲。”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马便牵了过来。子歌大略看了看，便利落地买了下来，那店家送她出了门，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