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尘呈现在街道另一端。他仿佛刚从大道追伤来,短促的喘气在秋夜里吐出缕缕白气儿。
钱掌柜的眸子子在辛栢手中的酒壶溜了圈儿,眸底立马炽热起来,浑身油光水滑的肥肉都在颤抖。
当辛夷和辛栢拿着一壶煞血酒,从密道钻出来,呈现在德盛坊的街口,月光还没来得及被云霰掩住。
男人的目光滴溜溜地落到辛栢手中的酒壶上,目光立马死死黏住了:“这香味……莫非……”
“不知何方豪杰驾到?能精确找到我马某的住处,能有胆色直接撞门而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向二人走来,抱拳道,“鄙人斩蛟帮大当家,马三。敢问豪杰名号?”
木门陈旧,清穷户居,但是二人出去后倒是异变陡生。不知从那边呼啦窜出一大群赤膊大汉,手执铜环大砍刀,凶神恶煞地盯着二人。
现在刚好月上中天,由着阵势窜改,月光将巷子两旁的民舍照得一片明灭深浅。
辛栢找到明暗交界处,走了七步,然后用力地用肩膀撞开了那风雨飘摇的破木门。
“带他俩去!”衡量再三后,马三终究忿忿地一摆手,便有几个赤膊男人上前来带路。
奇特的是院墙的角落处有个缺口,仿佛是连日的秋雨给淋塌了。被棵郁郁葱葱的秋海棠挡了,不留意还瞧不出。
圆尘没有进巷子,仍然从大道堵截。幽深沉寂的巷子里,只闻声辛夷二人的脚步声,如催命的鼓点惊醒了夜色。
但是辛栢虽也略有焦心,但并无慌乱,他看也没看辛夷半眼,只是自顾呢喃着,计算着甚么:“一步…五步…七步!七步留命,月上中天,影里藏夜蛟,豪杰本绿林!就是这儿!”
钱掌柜愣了愣,下认识应道:“老夫以遍尝天下好酒为乐。但是半生已过,却从没尝到半滴那煞血酒。那酒是斩蛟帮帮主自家酿制,捧上万金去从也不过鬻。再说,我们端庄商贾,也不太情愿和那种道上的打交道……等等?公子的意义?”
“江湖人皆知,那酒是马某命根子,令媛不换。现在你小子讨一壶,便宜你了!”马三黑着脸摆摆手,“第二个是甚么?”
圆尘和他们的间隔已经拉到了十丈。她只认出那是圆尘,却连他手里的匕都城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