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放虎归山。自此,卢氏叛起。
棋局不到最后,论不得胜负,因为总有一种人,是已经备好了鱼竿,只待跃龙门的鱼儿跃出水面,才亮出鱼钩的锋利。
他缓缓举起双手,对城下的卢寰一揖。简朴而沉默的一揖,似送别老友出城,更劝一杯酒,今后西去无端交。
“只怕现在大魏的影卫,最强的是锦衣卫,排第二的便是你棋公子的天枢台了。”身子小些的子接口道,他仿佛春秋不大,就算腔调阴戾,也透着股尖细。
两抹人影如鬼怪般呈现在江离身后。一高一矮,俱是黑布蒙面,一袭黑衣外罩玄铁护胸甲,除了两双饿狼般的双眼,满身高低都和暗夜融为一体,竟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好一个棋公子江离。只用剑柄,只是禁止,却在我二人率领的锦衣卫下,只死了十几个。”高个子的声音从黑布后传来,略显降落,“棋公子不但棋下得好,这在天枢台奥妙练习影卫的本领也是一流。”
马蹄声远去很久了,江离才放动手,负手鹄立,沉默不言。倒是钟昧的声音从暗中传来:“回禀公子:此次禁止锦衣卫,天枢台死十六,伤三七。”
“公子贤明。部属立马传下撤令。”钟昧的腔调愈发恭敬,只听得暗处一阵轻风拂,旋即就再没有了任何声响。
立马有卢家标兵领命而去,但是卢钊愣愣的声音传来:“爹,不消了。你瞧……”
卢寰没有任何诘问。他也只是沉默的举起双手,对城上的江离一揖。似感念老友十里相送,今后天涯存亡两岸。
旋即,那断裂的雨线重新连贯起来。
如果说没有他们在的锦衣卫只是一团散沙,卢家底子不敷为惧。但是当他们二人同时呈现,以暗夜之王的名义调遣时,那几百人的锦衣卫便是天下最可骇的煞神。
“你是在猎奇本公子为何要放走卢寰,放纵天下大乱么。”江离忽的唇角一勾,本来清华的容颜顿时披收回股邪气,“要把笼子打碎,才气放出豺狼,一个个击杀。棋局也是一样。乱世出豪杰。本公子要的便是乱了世,然后把现出的豪杰,一个个诛杀。”
锦衣卫分为南北镇抚司,其统帅为正三品镇抚,又雅称为“北飞鱼,南绣春”。
旋即,城楼中两道轻风拂过,雨夜的氛围中顿时腾起了股血腥气,那是股几近凝成本色的戾气,只要暗夜才会绽放的戾气。
卢寰的瞳孔缩了缩:“棋公子,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