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两万乌合之众罢了。张兄遣了两位金丹与六万精锐,万无一失。而现在凤阳郡内,我明台司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张兄只需依计行事,事成以后平步青云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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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苑内热火朝天的氛围分歧,仅仅一墙之隔的后庭当中,倒是氛围呆滞,针落可闻。
凤阳城西,一处高门大府当中。
云无悲鹄立窗前,举杯独酌。远天,阴云覆顶,苍穹如墨,但是现在他的表情,比之沉沉的天气还要阴沉灰败。
冷酷而满含调侃的声音,在云无悲脑海当中缭绕不断,心中犹若怒海狂涛般的杀意,在颠末连续三日的沉淀酝酿以后,已仿佛本色普通。
配房以内异香浮动。
老者眉头紧蹙,阴翳的面庞分外丢脸,狭长而沈翠的眼眸当中尽是忧愁之色。沉吟很久,对着少年道:“算算光阴,禹城那位云至公子毁灭当在两日之前。但恰好就在两日之前,六万北上的族兵再无消息。此时非常蹊跷——”
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青黛老妖,云无悲肃声言道:“当日云路秘境血池之时,青老飞离云某识海有半柱香之久。血浮图成军当日,青老又复不告而别,扶摇于云端。其中内幕青老不欲多言,云某亦不想穷究。”
与此同时
“玄清真人详细修为境地,云某不知。不过,料来与那血屠相差仿佛。可我靖边侯府那位‘天公子’的师尊修为绝高,又当如何?以青老的城府,想必然有万全之策?”
“玄阴、大庆——”
说着,幽幽的望向满面清癯的青松真人。
数步开外,青黛老妖一脸泰然,傲立半掩的浮窗之侧,蒙蒙的青光便在其手中又有滑落,洒下一片班驳。
数息以后,一道薄弱的金丹威压突然冲天而起,旋即一道金光自张府深处暴起,横空而来,满含惊怒的喝声,在滚滚的金丹威压当中传开,声震四野。
就在此时,后庭以外鼎沸喧杂之声戛但是止,半晌以后一声惨叫乍起,划破夜空。
冥冥中涣散而出的罡气,排开几片飞雪,洒下一片青光。变幻不定的光影当中,青黛老妖一步迈出,人已呈现在了云无悲身侧。
顺手将酒杯抛于窗沿之上,不等青黛老妖开口,云无悲霍然回身,对着配房一角躬身拜下.
虚窗半掩,飞雪盈落。
这一刻,云无悲笑了起来,只是眉宇间的戾气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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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内席开百筵,各色山珍玲琅满目,觥筹交叉间,美酒飞溅、玉液盈空。
眉宇间一抹嗜血之色闪现,云无悲目光回转,落在了不远处保卫森严的太守府之上,“依那位‘血屠’的手腕,现在索命无常崔世雄当已是生不如死。”
思及此,云无悲强压胸中戾气,再复躬身拜下,慎重言道:“前辈体内血煞之力,长辈定当经心极力。凤阳城,便有劳前辈了!”
“不愧是名动云城的紫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探手摄来一盏清茶,对着青黛老妖举盏表示,这才正色道:“老夫自问藏匿之术尚可,云公子安知老夫地点?”
“何方鼠辈,胆敢在我凤阳张府行凶!”
半晌的梦话,被银牙嚼碎。
“青松真人别来无恙?”
凤阳城,堆栈
玉案另一侧,那少年倒是生的端倪清秀。
青袍款款,荡起一圈水汽。
一刹时的沉寂以后,整座花苑以内顷刻间乱作一团。
自假山处,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光雾升腾,袅袅会聚于花苑顶端,又纷繁雨落湖中,犹若天女散花普通。而冬末的北风与飞雪,便在这一泓天女散花般的光雾当中,烟消云散。
自通天云路回归以后,这连续串的变故好似都在青黛老妖掌控当中,血甲大汉现身虞州、传下《太上玄灵本命吞煞真经》、领军南下,其背后都有青黛老妖的影子,哪怕是此番强掘渭水的玉面墨客王伦,亦是这老妖令血甲大汉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