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丙辰,窦宪还至京师。
秋,七月,乙巳,易阳地裂。
秋,七月,京师旱。
以大司农陈宠为廷尉。宠性仁矜,数议疑狱,每附典范,务从宽恕,刻敝之风,于此少衰。
冬,十月,己亥,以宗正刘方为司空。
戊子,千乘贞王伉薨。
蒲月,封皇后父屯骑校尉阴纲为吴防侯,以特进就第。
护羌校尉贯友遣译使构离诸羌,诱以财贿,由是闭幕。乃遣兵出塞,攻迷唐于大、小榆谷,获首虏八百馀人,收麦数万斛。遂夹逢留大河筑城坞,作大航,造河桥,欲度兵击迷唐。迷唐率部落远徙,依赐支河曲。
十仲春,辛亥,陈敬王羡薨。
是岁,武陵郡兵破叛蛮,降之。
永元六年甲午,公元九四年春,正月,皇甫棱免,以执金吾朱徽行度辽将军。时单于与中郎将杜崇不相平,乃上书告崇;崇讽西河太守令断单于章,单于无由自闻。崇因与朱徽上言:“南单于安国,冷淡故胡,靠近新降,欲杀左贤王师子及左台且渠刘利等;又,右部降者,谋共迫胁安国起兵背畔,请西河、上郡、安宁为之儆备。”帝下公卿议,皆觉得:“蛮夷反覆,虽难测知,然大兵集会,必未敢摆荡。今宜遣有方略使者之单于庭,与杜崇、朱徽及西河太守并力,观其动静。如无它变,可令崇等就安国会其摆布大臣,责其部众残暴为边害者,共平罪诛。若不从命,令为权时方略,事毕以后。裁行犒赏,亦足以威示百蛮。”帝从之,因而徽、崇遂出兵造其庭。安国夜闻汉军至,大惊,弃帐而去。因举兵欲诛师子。师子先知,乃悉将庐落入曼柏城,安国追到城下,门闭,不得入。朱徽遣吏晓譬和之,安国不听。城既不下,乃引兵屯五原。崇、徽因发诸郡骑追赴之急,众皆大恐,安国舅骨都侯喜为等虑并被诛,乃格杀安国,立师子为亭独尸逐侯韑单于。
辛卯,封皇弟万岁为广宗王。
闰月,辛巳,皇太后窦氏崩。初,梁朱紫既死,宫费事秘,莫有知帝为梁氏出者。舞阴公主子梁扈遣从兄礻亶奏记三府,觉得“汉家旧典,崇贵母氏,而梁朱紫亲育圣躬,不蒙尊号,求得申议。”太尉张醫言状,帝感恸很久,曰:“于君意如何?”醫请追上尊号,存录诸舅。帝从之,会朱紫姊南阳樊调妻嫕上书自讼曰:“妾父竦冤死监狱,骸骨不掩;母氏年逾七十,及弟棠等远在绝域,不知死生。愿乞收竦朽骨,使母、弟得归本郡。”帝引见嫕,乃知朱紫枉殁之状。三公上奏,“请依光武黜吕太后故事,贬窦太后尊号,不宜合葬先帝,”百官亦多上言者。帝手诏曰:“窦氏虽不守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案宿世,上官太后亦无降黜,其勿复议。”丙申,葬章德皇后。
西域都护班超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馀人讨焉耆,到其城下,诱焉耆王广、尉犁王泛即是陈睦故城,斩之,传首京师;因纵兵钞掠,斩首五千馀级,获生口万五千人,更立焉耆左侯元孟为焉耆王。超留焉耆半岁,慰抚之。因而西域五十馀国悉纳质内属,至于海滨,四万里外,皆重译进献。
玄月,辛酉,广宗殇王万岁薨,无子,国除。
初,窦宪纳妻,天下郡国皆有礼庆。汉中郡亦当遣吏,户曹李郺谏曰:“窦将军椒房之亲,不修德礼而擅权娇纵,危亡之祸,可翘足而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郺不能止,要求自行,许之。郺遂地点迟留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就国。凡交通者皆坐免官,汉中太守独不与焉。帝赐清河王庆奴婢、舆马、钱帛、珍宝,充牣其第。庆或时不安,帝朝夕问讯,进膳药,以是垂意甚备。庆亦谨慎恭孝,自以废黜,尤畏事慎法,故能保其宠禄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