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月,辛卯,以司空徐防为司徒,大鸿胪陈宠为司空。
永元十二年庚子,公元一零零年夏,四月,戊辰,秭归山崩。
帝因朝会,召见诸儒,使中大夫鲁丕与侍中贾逵、尚书令黄香等相难数事,帝善丕说,罢朝,特赐衣冠。丕因上疏曰:“臣闻说经者,传先师之言,非从己出,不得相让;相让则道不明,若端方衡量之不成枉也。难者必明其据,说者务立其义,浮华无用之言,不陈于前,故精思不劳而道术愈章。法异者各令自说师法,博观其义,无令刍荛以言获咎,幽远独占丢失也。”
玄月,庚申,司徒刘方策免,他杀。
迷唐复还赐支河曲,将兵向塞。护羌校尉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及诸郡兵、属国羌、胡合三万人出塞至允川。侯霸击破迷唐,种人崩溃,降者六千馀口,分徙汉阳、安宁、陇西。迷唐遂弱,远逾赐支河首,依发羌居。久之,病死,其子来降,户不满数十。
秋,七月,壬子,常山殇王侧薨,无子,立其兄防子侯章为常山王。
巫蛮许圣以郡收税不均,痛恨,遂反;辛卯,寇南郡。
十一月,癸卯,以大司农沛国徐防为司空。防上疏,觉得:“汉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私相包庇,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相互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浸以成俗,诚非圣旨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学所先。臣觉得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觉得非。”上从之。
北匈奴重遣使诣敦煌进献,辞以国贫未能备礼,愿请大使,当遣子入侍。太后亦不答其使,加赐罢了。
三月,戊辰,临辟雍飨射,赦天下。
十一月,癸卯,以光禄勋河南吕盖为司徒。
丁酉,司空巢堪罢。
清河王庆始敢求上母宋朱紫冢,帝许之,诏太官四时给祭具。庆垂涕曰:“生虽不获扶养,终得奉祭奠,私愿足矣!”欲求作祠堂,恐有自同恭怀梁后之嫌,遂不敢言,常泣向摆布,觉得没齿之恨。后上言:“外祖母王大哥,乞诣雒阳疗疾。”因而诏宋氏悉归京师,除庆舅衍、俊、盖、暹等皆为郎。
庚午,以光禄勋张醫为司徒;八月,己酉,醫薨。
雒阳令广汉王涣,居身平允,能以明察发擿奸伏,内行猛政,内怀慈仁。凡所平断,人莫不悦服,京师觉得有神。是岁卒官,百姓市道,莫不咨嗟流涕。涣丧西归,道经弘农,民庶皆设般木案于路,吏问其故,咸言:“平常持米到雒,为吏卒所钞,恒亡其半,自王君在事,不见侵枉,故来报恩。”雒阳民为立祠、作诗,每祭,辄弦歌而荐之。太后诏曰:“夫忠良之吏,国度之所觉得治也,求之甚勤,得之至寡,今以涣子石为郎中,以劝劳勤。”
三州大水。
十一月,己丑,帝行幸缑氏,登百峛山。
南单于师子死,单于长之子檀立,为万氏尸逐韑单于。
北匈奴遣使称臣进献,愿和亲,修呼韩邪故约。帝以其旧礼不备,未许;而厚加犒赏,不答其使。
是岁,初令郡国以日北至按薄刑。
四州雨水。
甲子,追尊梁贵报酬皇太后,谥曰恭怀,追服丧制。冬,十月,乙酉,改葬梁太后及其姊大朱紫于西陵。擢樊调为羽林左监。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遣使迎其丧,葬于恭怀皇后陵傍。征还竦老婆;封子棠为乐平侯,棠弟雍为乘氏侯,雍弟翟为单父侯,位皆特进,犒赏以巨万计,宠遇光于当世,梁氏自此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