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殒石于陈留。
蜀郡徼外羌内属。
汉人韩琮随匈奴南单于入朝,既还,说南单于云:“关东水潦,群众饥饿死尽,可击也。”单于信其言,遂反。
三月,京师大饥,民相食。壬辰,公卿诣阙谢;诏“务思变复,以助不逮。”
蒲月,甲戌,以长乐卫尉鲁恭为司徒。恭上言:“旧制,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来,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因以隆冬征召农夫,拘对磨练,连滞无已。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按月令‘孟夏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觉得今孟夏之制,可今后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又奏:“孝章天子欲助三正之微,定律著令,断狱皆以冬至之前。小吏不与国同心者,率入十一月得极刑贼,不问曲直,便即格杀,虽有疑罪,不复谳正。可令大辟之科,尽冬月乃断。”朝廷皆从之。
蒲月,辛卯,赦天下。
夏,四月,丙寅,以大鸿胪九江夏勤为司徒。
清河孝王庆病笃,上书求葬樊濯宋朱紫冢旁。十仲春,甲子,王薨。
六月,渔阳乌恒与右北平胡千馀寇代郡、上谷。
乙酉,罢鱼龙曼延戏。
甲申,清河愍王虎威薨,无子。蒲月,丙申,封乐安王宠子延平为清河王,奉孝王后。
壬午,诏:太仆、少府减黄门鼓吹以补羽林士;厩马非乘舆常所御者,皆减半食;诸所造作,非供宗庙园陵之用,皆且止。
冬,邓骘使任尚及处置中郎河内司马钧率诸郡兵,与滇零等数万人战于平襄,尚军大败,死者八千馀人,羌众遂大盛,朝廷不能制。湟中诸县,粟石万钱,苍存亡亡不成胜数,而转运难剧。故左校令河南庞参先坐法输作若卢,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断,水潦不沐,地力不复,重之以雄师,疲之以远戍,农功消于转运,资财竭于征发,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支出,搏手困穷,有望来秋,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觉得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养众,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休徭役以助当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作,女得织纴,然后畜精锐,乘懈沮,出其不料,攻其不备,则边民之仇报,奔北之耻雪矣。”书奏,会樊准上疏荐参,太后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见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十一月,辛酉,诏邓骘还师,留任尚屯汉阳为诸军节度。遣使迎拜骘为大将军。既至,使大鸿胪亲迎,中常侍郊劳,王、主以下候望于道,宠灵显赫,光震都鄙。
大长秋郑众、中常侍蔡伦等皆秉势豫政,周章数进直言,太后不能用。初,太后以平原王胜有痼疾,而贪殇帝孩抱,养为己子,故立焉。及殇帝崩,群臣以胜疾非痼,意咸归之;太后之前不立胜,恐后为怨,乃迎帝而立之。周章以众心不附,暗害闭宫门,诛邓骘兄弟及郑众、蔡伦,劫尚书,废太后于南宫,封帝为远国王而立平原王。事觉,冬,十一月,丁亥,章他杀。
九真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
十仲春,广汉塞外参狼羌降。
癸卯,以光禄勋梁鲔为司徒。
壬寅,司徒鲁恭罢。恭再在公位,选辟高第至列卿、郡守者数十人,而门下耆旧或不蒙荐举,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有乡举者乎!”终无所言,亦不借之群情。学者受业,必穷核答辩,道成,然后谢遣之。学者曰:“鲁公谢与群情,不成虚得。”
延平元年丙午,公元一零六年春,正月,辛卯,以太尉张禹为太傅,司徒徐防为太尉,参录尚书事。太后以帝在襁褓,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