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以太常桓焉为太傅;大鸿胪京兆朱宠为太尉,参录尚书事;长乐少府朱伥为司徒。
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初,阎显辟崔髎之子瑗为吏,瑗以北乡侯立不以正,知显将败,欲说令废立,而显日沉浸,不能得见,乃谓长史陈禅曰:“中常侍江京等惑蛊先帝,废黜正统,扶立疏孽。少帝即位,病发庙中,周勃之征,于斯复见。今欲与君共求见说将军,白太后,收京等,废少帝,引立济阴王,必被骗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则将军兄弟传祚于无穷;若拒违天意,久旷神器,则将以无罪并辜元恶。此所谓祸福之会,分功之时也。”禅踌躇未敢从。会显败,瑗坐被斥;弟子苏祗欲上书言状,瑗遽止之。时陈禅为司隶校尉,召瑗谓曰:“弟听祗上书,禅请为之证。”瑗曰:“此譬犹儿妾屏语耳,愿使君勿复出口。”遂辞归,不复应州郡命。
夏,四月,丁酉,太尉冯石为太傅,司徒刘熹为太尉,参录尚书事,前司空李郺为司徒。
皇后与阎显兄弟、江京、樊丰等谋曰:“今晏驾道次,济阴王在内,相逢公卿立之,还为大害。”乃伪云“帝疾甚”,徙御卧车,地点上食、问起居仍旧。奔走行四日,庚午,还宫。辛未,遣司徒刘熹诣郊庙、社稷,告天请命;其夕,发丧。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太后欲久专国政,贪立幼年,与显等定策禁中,迎济北惠王子北乡侯懿为嗣。济阴王以废黜,不得上殿亲临梓宫,悲号不食;表里群僚莫不哀之。
辛巳,太傅冯石、太尉刘熹以阿党权贵免。司徒李郺罢。
杨震弟子虞放、陈翼诣阙追讼震事;诏除震二子为郎,赠钱百万,以礼改葬于华阴潼亭,远近毕至。有大鸟高丈馀集震丧前,郡以状上。帝感震奸佞,诏复以中牢具祠之。议郎陈禅觉得:“阎太后与帝无母子恩,宜徙别馆,绝朝见,”群臣议者咸觉得好。司徒掾汝南周举谓李郺曰:“昔瞽瞍常欲杀舜,舜事之逾谨;郑武姜行刺庄公,庄公誓之鬼域,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断,后感颍考叔、茅焦之言,复修子道;书传美之。今诸阎新诛,太后幽在离宫,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大将何故令于天下!如从禅议,后代归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群臣朝觐如旧,以厌天心,以答人望!”郺即上疏陈之。
永建二年丁卯,公元一二七年春,正月,中郎将张国以南单于兵击鲜卑其至韐,破之。仲春,辽东鲜卑寇辽东玄菟;乌桓校尉耿晔发缘边诸郡兵及乌桓出塞击之,斩获甚众;鲜卑三万人诣辽东降。
汉纪四十三(起旃蒙赤奋若,尽昭阳作噩,凡九年)
己卯,以诸王礼葬北乡侯。
初,南阳樊英,少有学行,名著海内,陷于壶山之阳,州郡前后礼请,不该;公卿举贤能、刚正、有道,皆不可;安帝赐策书征之,不赴。是岁,帝复以策书、玄纁,备礼征英,英固辞疾笃。诏切责郡县,驾载上道。英不得已,到京,称疾不肯起;强舆入殿,犹不能屈。帝使出就太医养疾,月致羊酒。厥后帝乃为英设坛,令公车令导,尚书奉引,赐几、杖,待以徒弟之礼,延问得失,拜五官中郎将。数月,英称疾笃;诏觉得光禄大夫,赐告归,令在所送谷,以岁时致牛酒。英辞位不受,有诏譬旨,勿听。英初被诏命,众皆觉得必不降志。南郡王逸素与英善,因与其书,多引古譬谕,劝使就聘。英顺逸议而至;及后应对无奇谋深策,谈者觉得绝望。河南张楷与英俱征,谓英曰:“天下有二道,出与处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辅是君也,济斯民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万乘之主,及其享用爵禄,又不闻匡救之术,进退无所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