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七月,京师大水。
秋,七月,乙卯,葬孝质天子于静陵。
京师大水。
夏,四月,丙子,封帝弟顾为平原王,奉孝崇皇祀;尊孝崇皇夫人马氏为孝崇园朱紫。
秋,八月,乙丑,有星孛于天市。
六月,太尉胡广罢。光禄勋杜乔为太尉。自李固之废,表里沮丧,群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桡,由是朝野皆倚望焉。
六月,丁巳,赦天下。
乙丑,太后诏归政于帝,始罢称制。仲春,甲寅,太后梁氏崩。
郡、国五山崩。冬,十月,太尉赵戒免;以司徒袁汤为太尉,大司农河内张歆为司徒。
三月,龙见谯。
帝少而聪明,尝因朝会,目梁冀曰:“此放肆将军也!”冀闻,深恶之。闰月,甲申,冀使摆布置毒于煮饼以进之。帝若烦甚,使促召太尉李固。固入前,问帝得患所由;帝尚能言,曰:“食煮饼。今腹中闷,得水尚可活。”时冀亦在侧,曰:“恐吐,不成饮水。”语未绝而崩。固伏尸号哭,推举侍医。冀虑其事泄,大恶之。将议立嗣,固与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先与冀书曰:“天下不幸,频年之间,鼎祚三绝。今当立帝,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心,将军劳虑,详择其人,务存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占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度践祚前事,何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传》曰:‘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昔昌邑之立,昏乱日滋;霍光忧愧发奋,悔之折骨。自非博陆忠勇,延年昂扬,大汉之祀,几将倾矣。至忧至重,可不熟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冀得书,乃召三公、中二千石、列侯,大议所立。固、广、戒及大鸿胪杜乔皆觉得清河王蒜明德著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朝臣莫不归心。而中常侍曹腾尝谒蒜,蒜不为礼,宦者由此恶之。初,平原王冀既贬归河间,其父请分蠡吾县以侯之;顺帝许之。翼卒,子志嗣;梁太后欲以女弟妻志,征到夏门亭。会帝崩,梁冀欲发愤。众论既异,忿忿不对劲,而未有以相夺。曹腾等闻之,夜往说冀曰:“将军累世有椒房之亲,东摄万机,来宾纵横,多有过差。清河王严明,若果立,则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立蠡吾侯,繁华可长保也。”冀然其言,明日,重会公卿,冀意气凶凶,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皆曰:“惟大将军令!”独李固、杜乔死守本议。冀厉声曰:“罢会!”固犹望众心可立,复以书劝冀,冀愈激愤。丁亥,冀说太后,先策免固。戊子,以司徒胡广为太尉;司空赵戒为司徒,与大将军冀参录尚书事;太仆袁汤为司空。汤,安之孙也。庚寅,使大将军冀持节以王青盖车迎蠡吾侯志入南宫;其日,即天子位,时年十五。太后犹临朝政。
蒲月,庚寅,徙乐安王鸿为渤海王。
玄月,己卯,地动。庚寅,地又震。
建和元年丁亥,公元一四七年春,正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战役元年庚寅,公元一五零年春,正月,甲子,赦天下。改元。
是岁,前朗陵侯相荀淑卒。淑少博学有高行,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皆师宗之。在朗陵、莅事明治,称为神君。有子八人:俭、绲、靖、焘、汪、爽、肃、专,并驰称呼,时人谓之八龙。所居里旧名西豪,颍阴令渤海苑康觉得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更命其里曰高阳里。膺性简亢,无所交代,唯以淑为师,以同郡陈寔为友。荀爽尝就谒膺,因为其御;既还,喜曰:“本日乃得御李君矣!”其见慕如此。陈寔出于单微,为郡西门亭长。同郡锤皓以笃行称,前后九辟公府,年辈远在寔前,引与为友。皓为郡功曹,辟司徒府;临辞,太守问:“谁可代卿者?”皓曰:“明府欲必得其人,西门亭长陈寔可。”寔闻之曰:“钟君似不察人,不知何独识我!”太守遂以寔为功曹。时中常侍山阳侯览托太守高伦用吏,伦教署为文学掾,寔知非其人,怀檄请见,言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成违,寔乞从外署,不敷以尘明德。”伦从之。因而乡论怪其非举,寔终无所言。伦后被征为尚书,郡中士大夫送至纶氏,伦谓世人曰:“吾前为侯常侍用吏,陈君密持教还而于外白署,比闻议者以此少之,此咎由故交畏惮强御,陈君可谓‘善则称君,过则称己’者也。”寔固自引愆,闻者方感喟,由是天下服其德。后为太丘长,修德平静,百姓以安。邻县民归附者,寔辄训导譬解发遣,各令还本。司官行部,吏虑民有讼者,白欲禁之。寔曰:“讼以求直,禁之,理将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感喟曰:“陈君所言如果,岂有冤于人乎!”亦竟无讼者。以沛相赋敛违法,解印绶去;吏民追思之。钟皓素与荀淑齐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