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乙卯,公元前二四六年蒙骜击定之。
初,剧辛在赵与庞□爰善,已而仕燕。燕王见赵数困于秦,廉颇去而庞□爰为将,欲因其敝而攻之,问于剧辛,对曰:“庞□爰易与耳。”燕王使剧辛将而伐赵。赵庞□爰御之,杀剧辛,取燕师二万。
三年丁巳,公元前二四四年大饥。
夏,四月,寒,民有冻死者。
晋阳反。
蒙骜卒。
九年癸亥,公元前二三八年伐魏,取垣、浦。
赵王以李牧为将,伐燕,取武遂、方城。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尝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匈奴皆觉得怯,虽赵边兵亦觉得吾将怯。赵王让之,李牧仍旧。王怒,使别人代之。岁馀,屡出战,倒霉,多失亡,边不得田畜。王复请李牧,李牧杜门称病不出。王强起之,李牧曰:“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王令人行万金于魏以间信陵君,求得晋鄙客,令说魏王曰:“公子亡在外十年矣,今复为将,诸侯皆属,天下徒闻信陵君而不闻魏王矣。”王又数令人贺信陵君:“得为魏王未也?”魏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乃令人代信陵君将兵。信陵君自知再以毁废,乃谢病不朝,日夜以酒色自娱,凡四岁而卒。韩王往吊,其子荣之,以告子顺。子顺曰:“必辞之以礼。‘邻国君吊,君为之主。’今君不命子,则子无所受韩君也。”其子辞之。
八年壬戌,公元前二三九年魏与赵邺。
秦拔魏朝歌,及卫濮阳。卫元君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
五年己未,公元前二四二年蒙骜伐魏,取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阳等二十城;初置东郡。
韩欲疲秦人,使无东伐,乃使水工郑国为间于秦,凿泾水自仲山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中作而觉,秦人欲杀之。郑国曰:“臣为韩延数年之命,然渠成,亦秦万世之利也。”乃使卒为之。注填阏之水溉舄卤之地四万馀顷,收皆亩一钟,关中由是益敷裕。
四年戊午,公元前二四三年春,蒙骜伐魏,取昫、有诡。三月,军罢。
诸侯患秦攻伐无已时。
王宿雍。
六年庚申,公元前二四一年楚、赵、魏、韩、卫合从以伐秦,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取寿陵。至函谷,秦师出,五国之师皆败走。楚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疏。观津人朱英谓春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强,君用之而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秦善楚,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阨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成。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爱许、鄢陵,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斗也。”楚因而去陈,徙寿春,命曰郢。春申君就封于吴,行相事。
赵以廉非常真相国,伐魏,取繁阳。赵孝成王薨,子悼襄王立,使武襄君乐乘代廉颇。廉颇怒,攻武襄君,武襄君走,廉颇出走魏。久之,魏不能信誉。赵师数困于秦,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赵王使使者视廉颇尚可用否。廉颇之仇郭开多与使者金,令毁之。廉颇见使者,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可用。使者还报曰:“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赵王觉得老,遂不召。楚人阴使迎之。廉颇一为楚将,无功,曰:“我思用赵人。”卒死于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