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张温以寇贼未平,免;以司徒崔烈为太尉。蒲月,以司空许相为司徒;光禄勋沛国丁宫为司空。
秋,七月,三辅螟。
豫州刺史太原王允破黄巾,得张让来宾书,与黄巾交通,上之。上责怒让;让叩首陈谢,竟亦不能罪也。让由是以事中允,遂传下狱,会赦,还为刺史;旬白天,复以它罪被捕。杨赐不欲使更楚辱,遣客谢之曰:“君以张让之事,故一月再征,凶慝难量,幸为深计!”诸处置好气决者,共流涕奉药而进之。允厉声曰:“吾为人臣,开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投杯而起,出就槛车。既至廷尉,大将军进与杨赐、袁隗共上疏请之,得减死论。
征张温还京师。
时凉州兵乱不解,征发天下役赋无已,崔烈觉得好弃凉州。诏会公卿百官议之,议郎傅燮厉言曰:“斩司徒,天下乃安!”尚书奏燮廷辱大臣。帝以问燮,对曰:“樊哙以冒顿悖逆,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季布犹曰‘哙可斩也’。今凉州天下冲要,国度藩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觉得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背叛;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以是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觉得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善而从之。
中平二年乙丑,公元一八五年春,正月,大疫。
十仲春,鲜卑寇幽、并二州。
时北地胡骑数千随贼攻郡,皆夙怀燮恩,共于城外叩首,求送燮归乡里。燮子幹,年十三,言于燮曰:“国度昏乱,遂令大人不容于朝。此后不敷以自守,宜听羌、胡之请,回籍里,徐俟有道而辅之。”言未终,燮慨然叹曰:“汝知吾必死邪!圣达节,次守节。殷纣残暴,伯夷不食周粟而死。再遭世乱,不能养浩然之志,食禄,又欲避其难乎!吾行何之,必死于此!汝有才干,勉之勉之!主簿杨会,吾之程婴也。”狄道人王国使故酒泉太守黄衍说燮曰:“天下已非复汉有,府君宁成心为吾属帅乎?”燮按剑叱衍曰:“若剖符之臣,反为贼说邪!”遂麾摆布进兵,临陈战殁。耿鄙司马扶风马腾亦拥兵反,与韩遂合,共推王国为主,寇掠三辅。
张曼成馀党更以赵弘为帅,众复盛,至十馀万,据宛城。朱俊与荆州刺史徐璯等合兵围之,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征俊,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俊讨颍川已有服从,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责其胜利。”帝乃止。俊击弘,斩之。贼帅韩忠复据宛拒俊,俊鸣鼓攻其西南,贼悉众赴之;俊自将精卒掩其东北,乘城而入。忠乃退保小城,惶惧乞降。诸将皆欲听之,俊曰:“兵固无形同而势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逆。纳降无以惩恶,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因急攻,连战不克。俊登土山望之,顾谓司马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核心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以是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成当,况十万乎!不如彻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必将自出。自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得救,忠果出战,俊因击,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南阳太守秦颉杀忠,馀众复奉孙夏为帅,还屯宛。俊急攻之,司马孙坚率众先登;癸巳,拔宛城。孙夏走,俊追至西鄂精山,复破之,斩万馀级。因而黄巾破散,其馀州郡所诛,一郡数千人。十仲春,己巳,赦天下,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