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吴大帝筑东兴堤以遏巢湖,厥后犯境淮南,败,以内船,遂废不复治。冬,十月,太傅恪会众于东兴,更作大堤,摆布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将军全端守西城,都尉留略守东城,引军而还。
汉费祎还成都,望气者云:“都邑无宰相位。”乃复北屯汉寿。
恪不欲诸王处滨江兵马之地,乃徙齐王奋于豫章,琅邪王休于丹杨。奋不肯徙,又数越法度,恪为笺以遗奋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以是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贤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汉初兴,多王后辈,至于太强,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厥后惩戒觉得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于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宿世得失之验也。大行天子览古戒今,防牙遏萌,虑于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勤渠,科禁严峻,其所戒敕,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强恭敬之节,下存宿世娇纵荒乱之王觉得鉴戒。而闻顷至武昌以来,多违诏敕,不拘轨制,擅发诸将兵治护宫室。又摆布常从有罪恶者,当以表闻,公付有司;而擅私杀,事不明白。中书杨融,亲受诏敕,所当恭肃,乃云‘正自不听禁,当如我何!’闻此之日,小大惊怪,莫不寒心。里语曰:‘明鉴以是照形,古事以是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礼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怀骄易之心,臣下宁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宁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可于藩臣邪!向使鲁王早纳奸佞之言,怀惊惧之虑,则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唯病者能甘之;忠告顺耳,唯达者能受之。今者恪等忄娄忄娄,欲为大王除危殆于抽芽,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愿蒙三思!”王得笺,惧,遂移南昌。
诏以扬州刺史诸葛诞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
是时,吴主颇寤太子和之无罪,冬,十一月,吴主祀南郊还,得风疾,欲召和还;全公主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弘固争之,乃止。吴主以太子亮幼少,议所吩咐,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可付大事。吴主嫌恪刚很自用,峻曰:“当目前臣之才,无及恪者。”乃召恪于武昌。恪将行,上大将军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时咸谓之讲错。
初,汉姜维寇西平,获中郎将郭循,汉人觉得左将军。循欲刺汉主,不得靠近,每因上寿,且拜且前,为摆布所遏,事辄不果。
吴人改元神凤,大赦。
十仲春,以光禄勋荥阳郑冲为司空。
吴主立潘夫报酬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吴潘后性刚戾,吴主疾病,后令人问孙弘以吕后称制故事。摆布不堪其虐,伺其昏睡,缢杀之,饰辞中恶。后事泄,坐死者六七人。
初,南匈奴自谓其先本汉室之甥,因冒姓刘氏。太祖留单于呼厨泉之邺,分其众为五部,居并州境内。左贤王豹,单于于扶罗之子也,为左部帅,部族最强。城阳太守邓艾上言:“单于在内,羌夷失统,合散无主。今单于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日重,则胡虏不成不深备也。闻刘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为二国,以分其势。去卑功显前朝而子不继业,宜加其子显号,使居雁门。离国弱寇,追录旧勋,此御边长计也。”又陈“羌胡与民同处者,宜以渐出之,使住民表,以崇廉耻之教,塞奸宄之路。”司马师皆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