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之游华里也,右丞相万彧与右大司马丁奉、左将军留平暗害曰:“若至华里不归,社稷事重,不得不自还。”吴主颇闻之,以彧等旧臣,哑忍不发。是岁,吴主因会,以毒酒饮彧,传酒人私减之。又饮留平,平觉之,服他药以解,得不死。彧他杀;平忧懑,月馀亦死。徙彧后辈于庐陵。
王瀎虽受中制募兵,而无虎符;广汉太守敦煌张斅收处置列上。帝召斅还,责曰:“何不密启而便收处置?”斅曰:“蜀、汉绝远,刘备尝用之矣。辄收,臣犹觉得轻。”帝善之。
冬,十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诏瀎罢屯田兵,高文舟舰。别驾何攀觉得“屯田兵不过五六百人,作船不能猝办,后者未成,前者已腐。宜召诸郡兵合万馀人造之,岁终可成。”瀎欲先上须报,攀曰:“朝廷猝闻召万兵,必不听;不如辄召,设当见却,工夫已成,势不得止。”瀎从之,令攀典造舟舰器仗。因而作大舰,长百二十步,受二千馀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时作船木柿,蔽江而下,吴建平太守吴郡吾彦取流柿以白吴主曰:“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以塞其冲要。”吴主不从。彦乃为铁锁横断江路。
吴主用诸将之谋,数侵盗晋边。陆抗上疏曰:“昔有夏多罪而殷汤用师,纣作淫虐而周武授钺。苟无当时,虽复大圣,亦宜养威自保,不成轻动也。今不务力农富国,审官任能,明黜陟,慎刑赏,训诸司以德,抚百姓以仁,而听诸将徇名,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士卒调瘁,寇不为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资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奸便,非国度之良策也!昔齐、鲁三战,鲁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则?大小之势异也。况今师所克获,不补所丧哉?”吴主不从。
吴主既克西陵,自谓得天佑,志益张大,使方士尚广筮取天下,对曰:“吉。庚子岁,青盖当入洛阳。”吴主喜,不修德政,专为兼并之计。
初,瀎为羊祜参军,祜深知之。祜兄子暨白瀎“为人志大豪侈,不成兼任,宜有以裁之。”祜曰:“瀎有大才,将以济其所欲,必可用也。”更转为车骑处置中郎。瀎在益州,明立威望,蛮夷多归附之;俄迁大司农。时帝与羊祜诡计伐吴,祜觉得伐吴宜藉上流之势,密表留瀎复为益州刺史,使治水军。寻加龙骧将军,监益、梁诸军事。
因而摆布共诬楼玄、贺邵相逢,驻共私语大笑,谤讪政事,俱被诘问。送玄付广州,邵原复职。既而复徙玄于交趾,竟杀之。久之,何定奸秽发闻,亦伏法。
八月,吴主征昭武将军、西陵督步阐。阐世在西陵,猝被徽,自以渎职,且惧有谗,玄月,据城来降,遣兄子玑、璿诣洛阳为任。诏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领交州牧,封宜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