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攻杀汶山太守陈图,遂取郫城。
刘弘遣陶侃等攻昌于竟陵,刘乔遣其将李杨等向江夏。侃等屡与昌战,大破之,前后斩首数万级,昌逃于下俊山,其众悉降。
太安二年癸亥,公元三零三年春,正月,李特潜渡江击罗尚,水上军皆散走。蜀郡太守徐俭以少城降,特入据之,惟取马以供军,馀无侵掠,赦其境内,改元建初。罗尚保太城,遣使乞降于特。蜀民相聚为坞者,皆送款于特,特遣使就抚之;以军中粮少,乃分六郡流民于诸坞就食。李流言于特曰:“诸坞新附,民气未固,宜质其大姓后辈,聚兵自守,以备不虞。”又与特司顿时官惇书曰:“纳降如待敌,不成易也。”前将军雄亦觉得言。特怒曰:“大事已定,但当安民,何为更逆加疑忌,使之离叛乎!”
太尉乿奉帝攻张方,方兵瞥见乘舆,皆退走,方遂大败,死才五千馀人。方退屯十三里桥,众惧,欲夜遁,方曰:“胜负兵家之常,善用兵者能因败为成。今我更前作垒,出其不料,此奇策也。”乃夜潜进,逼洛城七里,筑垒数重,外引廪谷以足军食。乿既克服,觉得方不敷忧。闻方垒成,十一月,引兵攻之,倒霉。朝议以乿、颖兄弟,可辞说而释,乃使中书令王衍等往说颖,令与乿分陕而居,颖不从。乿因致书于颖,为陈短长,欲与之和解,颖答信:“请斩皇甫商等首,则引兵还邺。”乿不成。颖进兵逼京师,张方决令媛堨,水碓皆涸。乃发王公奴婢手舂给兵,一品已下不从征者,男人十三以上皆从役,又发奴助兵;公私穷踧,米石万钱。诏命所行,一城罢了。骠骑主簿范阳祖逖言于乿曰:“刘沈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间,宜启上为诏与沈,使出兵袭飆。飆窘急,必召张方以自救,此良策也。”乿从之。沈奉诏驰檄四境,诸郡多起兵应之。沈合七郡之众凡万馀人,趣长安。
乿又使皇甫商间行,赍帝手诏,命游楷等罢兵,敕皇甫重进军讨飆。商间行至新平,遇其从甥,从甥素憎商,以告飆捕商,杀之。
初,宦人孟玖有宠于大将军颖,玖欲用其父为邯郸令,左长史卢志等皆不敢违,右司马陆云刚强不准,曰:“此县,公府掾资,岂有黄门父居之邪!”玖深怨之。玖弟超,领万报酬小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录其主者;超将铁骑百馀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机司马吴郡孙拯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于众曰:“陆机将反。”又还书与玖,言机持两端,故军不持久。及战,超不受机节度,轻兵独进,败没。玖疑机杀之,谮之于颖曰:“机有贰心于长沙。”牵秀素诌事玖,将军王阐、郝昌、帐下督阳平公师藩皆玖所援引,相与共证之。颖大怒,使秀将兵收机。参军事王彰谏曰:“本日之举,强弱异势。庸人犹知必克,况机之明达乎!但机吴人,殿下用之过分,北土旧将皆疾之耳。”颖不从。机闻秀至,释戎服,著白帢,与秀相见,为笺辞颖,既而叹曰:“华亭鹤唳,可复闻呼!”秀遂杀之。颖又收机弟清河内史云、平东祭酒耽及孙拯,皆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