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陈敏既克石冰,自谓勇略无敌,有盘据江东之志。其父怒曰:“灭我门者,必此儿也!”遂以忧卒。敏以丧离职。司空越起敏为右将军、前锋都督。越为刘祐所败,敏请东归出兵,遂据历阳叛。吴王常侍甘卓,弃宫东归,至历阳,敏为子景娶卓女,使卓遁辞皇太弟令,拜敏扬州刺史。敏使弟恢及别将钱端等南略江州,弟斌东略诸郡,江州刺史应邈、扬州刺史刘机、丹杨太守壬旷皆弃官走。
宁州频岁饥疫,死者以十万计。五苓夷强大,州兵屡败。吏民流入交州者甚众,夷遂围州城。李毅疾病,救济路绝,乃上疏言:“不能式遏寇虐,坐待殄毙。若不垂怜恤,乞降大使,及臣尚存,加臣重辟;若臣已死,陈尸为戮。”朝廷不报,积数年,子钊自洛往省之,未至,毅卒。毅女秀,明达有父风,众推秀领宁州事。秀奖厉兵士,婴城恪守。城中粮尽,炙鼠拔草而食之。伺夷稍怠,辄出兵掩击,破之。
太宰飆闻山东兵起,甚惧。以公师藩为成都王颖起兵,壬午,表颖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给兵千人;以卢志为魏郡太守,随颖镇邺,欲以抚安之;又遣建武将军吕朗屯洛阳。
敏以陈恢为荆州刺史,寇武昌;弘加侃前锋督护以御之。侃以运船为战舰,或觉得不成。侃曰:“用官船击官贼,何为不成!”侃与恢战,屡破之;又与皮初、张光、苗光共破钱端于长岐。
刘琨说冀州刺史太原温羡,使让位于范阳王虓。虓领冀州,遣琨诣幽州乞师于王浚;浚以突骑资之,击王阐于河上,杀之。琨遂与虓引兵济河,斩石超于荥阳。刘乔自考城引退。虓遣琨及督护田徽东击东平王楙于廪丘,楙走还国。琨、徽引兵东迎越,击刘祐于谯;祐败死,乔众遂溃,乔奔平氏。司空越进屯阳武,王浚遣其将祁弘帅突骑鲜卑、乌桓为越前驱。
游楷等攻皇甫重,累年不能克,重遣其养子昌求救于外。昌诣司空越,越以太宰飆新与山东连和,不肯出兵。昌乃与故殿中人杨篇诈称越命,迎羊后于金墉城。入宫,今后令出兵讨张方,奉迎台端。事起匆促,百官初皆从之;俄知其诈,相与诛昌。飆请遣御史宣诏喻重令降,重不奉诏。先是城中不知长沙厉王及皇甫商已死,重获御史驺人,问曰:“我弟将兵来,欲至未?”驺人曰:“已为河间王所害。”重失容,立杀驺人。因而城中知无外救,共杀重以降。飆以冯翊太守张辅为秦州刺史。
汉王渊攻东赢公腾,腾复乞师于拓跋猗□,卫操劝猗□助之。猗□帅轻骑数千救腾,斩汉将綦毋豚。诏假猗□大单于,加操右将军。甲申,猗□卒,子普根代立。
太宰飆以张光为顺阳太守,帅步骑五千诣荆州讨敏。刘弘遣江夏太守陶侃、武陵太守苗光屯夏口,又遣南平太守汝南应詹督水军以继之。侃与敏同郡,又同岁举吏。随郡内史扈怀言于弘曰:“侃居大郡,统强兵,脱有异志,则荆州无东门矣!”弘曰:“侃之忠能,吾得之已久,必无是也。”侃闻之,遣子洪及兄子臻诣弘以自固,弘引为参军,资而遣之。曰:“贤叔征行,君祖母年高,便可归也。匹夫之交,尚不负心,况大丈夫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