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使其弟广武将军昶将兵数万屯乌江,历阳太守宏屯牛渚。敏弟处知顾荣等有二心,劝敏杀之,敏不从。
己酉,葬惠帝于太阳陵。
太傅越以圣旨征河间王飆为司徒,飆乃就征。南阳王模遣其将梁臣邀之于新安,车上扼杀之,并杀其三子。
孝怀天子上
怀帝始遵旧制,于东堂听政。每至宴会,辄与群官论众务,考经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曰:“本日复见武帝之世矣!”
帝亲览大政,留意庶事;太傅越不悦,固求出藩。庚辰,越出镇许昌。
昶司马钱广,周玘同郡人也,玘密使广杀昶,因宣言州下已杀敏,敢动者诛三族。广勒兵朱雀桥南;敏遣甘卓讨广,坚甲精兵尽委之。顾荣虑敏疑之,故往就敏。敏曰:“卿当四出镇卫,岂得就我邪!”荣乃出,与周玘共说甘卓曰:“若江东之事可济,当共成之。然卿观兹局势,当有济理不?敏既常才,政令反覆,计无所定,其后辈各已骄贵,其败必矣。而吾等安然受其官禄,事败之日,使江西诸军函首送洛,题曰‘逆贼顾荣、甘卓之首’,此万世之辱也!”卓遂诈称疾,迎女,断桥,收船南岸,与玘、荣及前松滋侯相丹杨纪瞻共攻敏。敏自帅万馀人讨卓,甲士隔水语敏众曰:“本以是戮力陈公者,正以顾丹杨、周安丰耳;今皆异矣,汝等何为!”敏众猜疑未决,荣以白羽扇麾之,众皆溃去。敏单骑北走,追获之于江乘,叹曰:“诸人误我,乃至本日!”谓弟处曰:“我负卿,卿不负我!”遂斩敏于建业,夷三族。因而会稽等郡尽杀敏诸弟。
十一月,己巳,夜,帝食饼中毒,庚午,崩于显阳殿。羊后自以于太弟炽为嫂,恐不得为太后,将立清河王覃。侍中华混谏曰:“太弟在东宫已久,民望素定,本日宁肯易乎!”即露版驰告太傅越,召太弟入宫。后已召覃至尚书阁,疑变,托疾而返。癸酉,太弟即天子位,大赦,尊皇后曰惠皇后,居弘训宫;追尊母王秀士曰皇太后;立妃梁氏为皇后。
八月,己卯朔,苟晞击汲桑于东武阳,大破之。桑退保清渊。
诏追复杨太后尊号;丁卯,改葬之,谥曰武悼。
秦州流民邓定、訇氐等据成固,寇掠汉中,梁州刺史张殷遣巴西太守张燕讨之。邓定等饥窘,诈降于燕,且赂之,燕为之缓师。定密遣訇氐求救于成,成主雄遣太尉离、司徒云、司空璜将兵二万救定。与燕战,大破之,张殷及汉中太守杜孟治弃城走。积十馀日,离等引还,尽徙汉中民于蜀。汉中人句方、白落帅吏民还守南郑。
玄月,戊申,琅邪王睿至建业。睿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推心亲信,每事咨焉。睿名论素轻,吴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导患之。会睿出观禊,导使睿乘肩舆,具威仪,导与诸名胜皆骑从,纪瞻、顾荣等见之惊奇,相帅拜于道左。导因说睿曰:“顾荣、贺循,此土之望,宜引之以结民气。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睿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报命而至。以循为吴海内史;荣为军司,加散骑常侍,凡军府政事,皆与之谋议。又以纪瞻为军祭酒,卞壶为处置中郎,周玘为仓曹属,琅邪刘超为舍人,张闿及鲁国孔衍为参军。壶,粹之子;闿,昭之曾孙也。王导说睿:“谦以接士,俭以足用,用平静为政,抚绥新旧。”故江东归心焉。睿初至,颇以酒废事;导觉得言。睿命酌,引觞覆之,于此遂绝。
苟晞追击汲桑,破其八垒,死者万馀人。桑与石勒收馀众,将奔汉,冀州刺史谯国丁绍邀之于赤桥,又破之。桑奔马牧,勒奔乐平。太傅越还许昌,加苟晞抚军将军、都督青、兖诸军事,丁绍宁北将军,监冀州诸军事,皆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