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269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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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刘兰讨蝗,经秋冬不能灭。十仲春,有司奏请征兰下廷尉。秦王坚曰:“灾降自天,非人力所能除,此由朕之失政,兰何罪乎?”是岁,秦大熟,上田亩收七十石,下者三十石,蝗不出幽州境,不食麻豆,上田亩收百石,下者五十石。

是岁,秦王坚遣高密太守毛璪之等二百馀人来归。

群臣皆出,独留阳平公融,谓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过一二臣罢了。今众言纷繁,徒乱人意,吾当与汝决之。”对曰:“今伐晋有三难:天道不顺,一也;晋国无衅,二也;我数战兵疲,民有畏敌之心,三也。群臣言晋不成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听之。”坚作色曰:“汝亦如此,吾复何望!吾强兵百万,资仗如山;吾虽未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势,击垂亡之国,何患不克,岂可复留此残寇,使长为国度之忧哉!”融泣曰:“晋未可灭,昭然甚明。今劳师大肆,恐无万全之功。且臣之所忧,不止于此。陛下宠育鲜卑、羌、羯,充满畿甸,此属皆我之深仇。太子独与弱卒数万留守京师,臣惧有不虞之变生于腹心肘掖,不成悔也。臣之顽愚,诚不敷采;王景略一时英杰,陛下常比之诸葛武侯,独不记其临没之言乎!”坚不听。因而朝臣进谏者众,坚曰:“以吾击晋,校其强弱之势,犹疾风之扫秋叶,而朝廷表里皆言不成,诚吾所不解也!”

太元六年辛巳,公元三八一年春,正月,帝初奉佛法,立精舍于殿内,引诸沙门居之。尚书左丞王雅表谏,不从。雅,肃之曾孙也。

十仲春,秦以左将军都贵为荆州刺史,镇彭城。

坚克意欲取江东,寝不能旦。阳平公融谏曰:“满足不辱,知止不殆。’自古穷兵极武,未有不亡者。且国度本蛮夷也,正朔会不归人。江东虽微小仅存,然中华正统,天意必不断之。”坚曰:“帝王历数,岂有常邪!惟德之地点耳!刘禅难道汉之苗裔邪,终为魏所灭。汝以是不如吾者,正病此不达变通耳!”

仲春,东夷,西域六十二国入贡于秦。

太元七年壬午,公元三八二年春,三月,秦大司农东海公阳、员外散骑侍郎王皮、尚书郎周飏谋反,事觉,收下廷尉。阳,法之子;皮,猛之子也。秦王坚问其反状,阳曰:“臣父哀公死不以罪,臣为父复仇耳。”坚泣曰:“哀公之死,事不在朕,卿岂不知之!”王皮曰:“臣父丞相,有佐命之勋,而臣不免贫贱,故欲图繁华耳。”坚曰:“丞相临终托卿,以十具牛为治田之资,何尝为卿求官。知子莫若父,何其明也!”周飏曰:“飏世荷晋恩,生为晋鬼,复何问乎!”先是,飏屡谋背叛,摆布皆请杀之。坚曰:“孟威义士,秉志如此,岂惮死乎!杀之适足成其名耳!”皆赦,不诛,徙阳于凉州之高昌郡,皮、飏于朔方之北。飏卒于朔方。阳勇力兼人,寻复徙鄯善。及建元之末,秦国大乱,阳劫鄯善之相,欲求东归,鄯善王杀之。

秦王坚以左禁将军杨壁为秦州刺史,尚书赵迁为洛州刺史,南巴校尉姜宇为宁州刺史。

冬,十月,九真太守李逊据交州反。

玄月,癸未,皇后王氏崩。

冠军、京兆尹慕容垂言于坚曰:“弱并于强,小并于大,此理势天然,驳诘知也。以陛下神武应期,威加外洋,虎旅百万,韩、白满朝,而蕞尔江南,独违王命,岂可复留之以遗子孙哉!《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断自圣心足矣,何必广询朝众!晋武平吴,所仗者张、杜二三臣罢了,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壹之功乎!”坚大悦,曰:“与吾共定天下者,独卿罢了。”赐帛五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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