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燕王垂至邺,改秦建元二十年为燕元年,服色朝仪,皆如旧章。之前岷猴子库傉官伟为左长史,肖尚书段崇为右长史,荥阳郑豁等为处置中郎。慕容农引兵会垂于邺,垂因其所称之官而授之。立世子宝为太子,封从弟拔等十七人及甥宇文输、舅子兰审皆为王;其馀宗族及功臣封公者三十七人,侯、伯、子,男者八十九人。可足浑潭集兵得二万馀人,攻野王,拔之,引兵会攻邺。平幼及弟睿、规亦帅众数万会垂于邺。
秦征东府官属疑参军高泰,燕之旧臣,有二心。泰惧,与同郡虞曹处置吴韶逃归勃海。韶曰:“燕军近在肥乡,宜从之。”泰曰:“吾以避祸耳;去一君,事一君,吾所不为也!”申绍见而叹曰:“去就以道,可谓君子矣!”
壬子,燕王垂攻邺,拔其外郭,长乐公丕退守中城。关东六州郡县多送任请降于燕。癸丑,垂以陈留王绍行冀州刺史,屯广阿。
鹰扬将军刘牢之攻秦谯城,拔之。桓冲遣上庸太守郭宝攻秦魏兴、上庸、新城三郡,拔之。将军杨佺期进据成固,击秦梁州刺史潘猛,走之。佺期,亮之子也。
平阳太守慕容冲亦起兵于平阳,有众二万,打击蒲阪;坚使窦冲讨之。
长乐公丕使石越将步骑万馀讨之。农曰:“越有智勇之名,今不南拒雄师而来此,是畏王而陵我也;必不设备,能够计取之。”众请治列人城,农曰:“善用兵者,结士以心,不以异物。今叛逆兵,唯敌是求,当以江山为城池,何列人之足治也!”辛卯,越至列人西,农使赵秋及参军綦毋滕击越前锋,破之。参军太原赵谦言于农曰:“越甲仗虽精,民气危骇,易破也,宜急击之。”农曰:“彼甲在外,我甲在心,昼战,则士卒见其表面而惮之,不如待暮击之,能够必克。”令军士严备以待,毋得妄动。越立栅自固,农笑谓诸将曰:“越兵精士众,不乘其初至之锐以击我,方更立栅,吾知其无能为也。”向暮,农鼓噪出,陈于城西。牙门刘木请先攻越栅,农笑曰:“凡人见美食,谁不欲之,何得独请!然汝猛锐可嘉,当之前锋惠汝。”木乃帅懦夫四百腾栅而入,秦兵披靡;农督大众随之,大败秦兵,斩越,送首于垂。越与毛当,皆秦之骁将也,故秦王坚使助二子镇守;既而接踵败没,情面骚动,地点盗贼群起。
秦冀州刺史阜城侯定取信都,高城男绍在其国,高邑侯亮、重合侯谟守常山,固安侯鉴守中山。燕王垂遣前将军、乐浪王温督诸军攻信都,不克;夏,四月,丙辰,遣抚军大将军麟益兵助之。定、鉴,秦王坚之从叔;绍、谟,从弟;亮,从子也。温,燕王垂之弟子也。
慕容泓闻秦兵且至,惧,帅众将奔关东。秦巨鹿愍公睿粗猛轻敌,欲驰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皆有思归之志,故起而为乱,宜驱令出关,不成遏也。夫执鼷鼠之尾,犹能反噬于人。彼自知困穷,致死于我;万一得胜,悔将何及!但可鸣鼓随之,彼将奔败不暇矣。”睿弗从,战于华泽,睿兵败,为泓所杀。苌遣龙骧长史赵都、参军姜协诣秦王坚赔罪;坚怒,杀之。苌惧,奔渭北马牧。因而天水尹纬、尹详、南庞演等纠扇羌豪,帅其户口归苌者五万馀家,推苌为盟主。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改元白雀,以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南安姚晃及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狄伯支等为处置中郎,羌训等为掾属,王据等为参军,王钦卢、姚方成等为将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