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傉官伟帅营部数万至邺,燕王垂封伟为安宁王。
丰城宣穆公桓冲闻谢玄等有功,自以讲错,惭恨成疾;仲春,辛巳,卒。朝议欲以谢玄为荆、江二州刺史。谢安自以父子名位太盛,又惧桓氏渎职怨望,乃以梁郡太守桓石民为荆州刺史,河东太守桓石虔为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桓伊为江州刺史。
燕王垂以邺城犹固,会僚佐议之。右司马封衡请引漳水灌之;从之。垂行围,因饮于华林园,秦人密出兵掩之,矢下如雨,垂几不得出,冠军大将军隆将骑冲之,垂仅而得免。
三月,以卫将军谢安为太保。
长乐公丕使石越将步骑万馀讨之。农曰:“越有智勇之名,今不南拒雄师而来此,是畏王而陵我也;必不设备,能够计取之。”众请治列人城,农曰:“善用兵者,结士以心,不以异物。今叛逆兵,唯敌是求,当以江山为城池,何列人之足治也!”辛卯,越至列人西,农使赵秋及参军綦毋滕击越前锋,破之。参军太原赵谦言于农曰:“越甲仗虽精,民气危骇,易破也,宜急击之。”农曰:“彼甲在外,我甲在心,昼战,则士卒见其表面而惮之,不如待暮击之,能够必克。”令军士严备以待,毋得妄动。越立栅自固,农笑谓诸将曰:“越兵精士众,不乘其初至之锐以击我,方更立栅,吾知其无能为也。”向暮,农鼓噪出,陈于城西。牙门刘木请先攻越栅,农笑曰:“凡人见美食,谁不欲之,何得独请!然汝猛锐可嘉,当之前锋惠汝。”木乃帅懦夫四百腾栅而入,秦兵披靡;农督大众随之,大败秦兵,斩越,送首于垂。越与毛当,皆秦之骁将也,故秦王坚使助二子镇守;既而接踵败没,情面骚动,地点盗贼群起。
长乐公丕使姜让诮让燕王垂,且说之曰:“过而能改,今犹未晚也。”垂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然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国度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暗于机运,不以邺城见归?若迷而不复,当穷极兵势,恐单马求生,亦不成得也。”让厉色责之曰:“将军不容于家国,投命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一见倾慕,亲如宗戚,宠逾勋旧,自古君臣境遇,有如是之厚者乎?一旦因王师小败,遽有异图。长乐公,主上元子,受分陕之任,宁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乎?将军欲裂冠毁冕,自可极其兵势,奚更如此!但惜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高世之忠,更加逆鬼耳!”垂沉默。摆布请杀之,垂曰:“彼各为其主耳,何罪!”礼而归之,遗丕书及上秦王坚表,陈述短长,请送丕归长安。坚及丕怒,答信切责之。
东胡王晏据馆陶,为邺中援助,鲜卑、乌桓及郡县民据坞壁不从燕者尚众;燕王垂遣太原王楷与镇南将军陈留王绍讨之。楷谓绍曰:“鲜卑、乌桓及冀州之民,本皆燕臣。今大业始尔,民气未洽,以是小异。唯宜绥之以德,不成震之以威。吾当止一处,为军声之本,汝巡抚民夷,示以大义,彼必当服从。”楷乃屯于辟阳。绍帅骑数百往说王晏,为陈祸福,晏随绍诣楷降,因而鲜卑、乌桓及坞民降者数十万口。楷留其老弱,置守宰以抚之,发其丁壮十馀万,与王晏诣邺。垂大悦,曰:“汝兄弟才兼文武,足以继先王矣!”
燕王垂引丁零、乌桓之众二十馀万为飞梯隧道以攻邺,不拔;乃筑长围守之,分处老弱于肥乡,筑新兴城以置辎重。
燕范阳王德击秦枋头,取之,置戍而还。
庚戌,燕王垂至邺,改秦建元二十年为燕元年,服色朝仪,皆如旧章。之前岷猴子库傉官伟为左长史,肖尚书段崇为右长史,荥阳郑豁等为处置中郎。慕容农引兵会垂于邺,垂因其所称之官而授之。立世子宝为太子,封从弟拔等十七人及甥宇文输、舅子兰审皆为王;其馀宗族及功臣封公者三十七人,侯、伯、子,男者八十九人。可足浑潭集兵得二万馀人,攻野王,拔之,引兵会攻邺。平幼及弟睿、规亦帅众数万会垂于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