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炽磐遣太子暮末帅征北将军木弈干等步骑三万,出貂渠谷,攻河西白草岭、临松郡,皆破之,徙民二万馀口而还。
宕昌王梁弥恠遣子弥黄入见于魏。宕昌,羌之别种也。羌地东接中国,西通西域,长数千里,各有酋帅,部落分地,不相统摄;而宕昌最强,有民二万馀落,诸种畏之。
林邑王范阳迈寇日南、九德诸郡。
八月,丙申,宜都王至建康,群臣迎拜于新亭。徐羡之问傅亮曰:“王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忱。”亮曰:“不然。”
王弘自以始不预定策,不受司空;表让弥年,乃许之。乙酉,以弘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太祖文天子上之上
元嘉二年乙丑,公元四二五年春,正月,徐羡之、傅亮上表归政,表三上,帝乃许之。丙寅,始亲万机。羡之仍退位还第,徐羡之、程道惠及吴兴太守王韶之等并谓非宜,敦劝甚苦,乃复奉诏视事。
庚子,以行荆州刺史谢晦为真。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成。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难堪。”晦始惧不得去,既发,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
元嘉三年丙寅,公元四二六年春,正月,谢晦弟黄门侍郎□爵驰使告晦,晦犹谓不然,以傅亮书示咨议参军何承天曰:“外间所闻,咸谓西讨已定,幼宗岂有上理!”晦尚谓虚妄,使承天豫立答诏启草,言伐虏宜须来岁。江夏内史程道惠得寻阳人书,言“朝廷将有大处罚,其事已审”,使其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冏封以示晦。晦问承天曰:“若果尔,卿令我云何?”对曰:“蒙将军殊顾,常思报德。事情至矣,何敢隐情!然明日戒严,动用军法,戋戋所怀,惧不得尽。”晦惧曰:“卿岂欲我自裁邪?”承天曰:“尚未至此。以王者之重,举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顺又异。境外责备,上计也。其次以腹心将兵屯义阳,将军自帅大众战于夏口;若败,即趋义阳以出北境,其次也。”晦很久曰:“荆州用武之地,兵粮易给,聊且决斗,走复何晚!”乃使承天造立表檄,又与卫军咨议参军琅邪颜邵谋举兵,邵饮药而死。
冬,十月,丘担以其众降秦,秦以担为归善将军;拜折冲将军乞伏信帝为平羌校尉以镇之。
甲戌,王发江陵,引见傅亮,号泣,哀动摆布。既而问义真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哭哭泣,侍侧都莫能俯视。亮流汗沾背,不能对;乃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深自笼络。王以府州文武严兵侵占,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处王所乘舟户外,不解带者累旬。魏主还宫。
丁巳,魏以长孙嵩为太尉,长孙翰为司徒,奚斤为司空。
六月,武都惠文王杨盛卒。初,盛闻晋亡,不改义熙年号,谓世子玄曰:“吾老矣,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及盛卒,玄自称都督陇右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遣使来告丧,始用元喜年号。
癸卯,徐羡之进位司徒,王弘进位司空,傅亮加开府仪同三司,谢晦进号卫将军,檀道济进号征北将军。
柔然纥升盖可汗闻魏太宗殂,将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拔盛乐宫。魏世祖自将轻骑讨之,三日二夜至云中。纥升盖引骑围魏主五十馀重,骑逼马首,相次如堵。将士大惧,魏主色彩自如,众情乃安。纥升盖以弟子於陟斤为大将,魏人射杀之;纥升盖惧,遁去。尚书令刘絜言于魏主曰:“大檀自恃其众,必将复来,请俟收田毕,大出兵为二道,东西并进以讨之。”魏主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