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文天子上当中
辛酉,以左卫将军殷景仁为中领军。帝以章太后早亡;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苏氏卒,帝往临哭,欲追加册封,使群臣议之。景仁觉得古典无之,乃止。
先是,帝因魏使者还,告魏主曰:“汝趣归我河南地!不然,将尽我将士之力。”魏主方议伐柔然,闻之大笑,谓公卿曰:“龟鳖小竖,自救不暇,夫何能为!就使能来,若不先灭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敌,非良策也。吾行决矣。”
甲寅,魏主如长川。
河西王蒙逊遣使送谷三十万斛以赎世子兴国于秦,秦王暮末不准。蒙逊乃立兴国母弟菩提为世子。暮末以兴国为散骑常侍,以其妹平昌公主妻之。
丁未,魏主至漠南,舍辎重,帅轻骑兼马攻击柔然,至栗水,柔然纥升盖可汗先不设备,民畜满野,惊怖散去,莫相收摄。纥升盖烧庐舍,绝迹西走,莫知所之。其弟匹黎先主东部,闻有魏寇,帅众欲就其兄;遇长孙翰,翰邀击,大破之,杀其大人数百。
西安太守莫者幼眷据沠川以叛,暮末讨之,为幼眷所败,还于定连。
夏大将军、领司徒、平原王定收其馀众数万,奔还平凉,即天子位,大赦,改元胜光。
尚书令刘絜等共推太史令张渊、徐辩使言于魏主曰:“今兹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成举兵,北伐必败。虽克,倒霉于上。”群臣因共赞之曰:“渊等少时尝谏苻坚南伐,坚不从而败,所言无不中,不成违也。”魏主张不决,诏浩与渊等论难于前。
丘堆守辎重在安宁,闻斤败,弃辎重奔长安,与高凉王礼偕奔薄阪,夏人复取长安。魏主大怒,命安颉斩丘堆,代将其众,镇薄阪以拒之。
既罢,公卿或尤浩曰:“今南寇方伺国隙,而舍之北伐;若蠕蠕远遁,前无所获,后有强寇,将何故待之?”浩曰:“不然。今不先破蠕蠕,则无以待南寇。南人闻国度克统万以来,内怀惊骇,故扬声动众以卫淮北。比吾破蠕蠕,往还之间,南寇必不动也。且彼步我骑,彼能北来,我亦南往;在彼甚困,于我未劳。况南北殊俗,水陆异宜,设使国度与之河南,彼亦不能守也。何故言之?以刘裕之雄杰,兼并关中,留其爱子,辅以良将,精兵数万,犹不能守。全军淹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况义隆本日君臣非裕时之比!主上威武,士马精强,彼若果来,比方以驹犊斗虎狼也,何惧之有!蠕蠕恃其绝远,谓国度力不能制,自宽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钞。今掩其不备,必望尘骇散。牡马护牝,牝马恋驹,奔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必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暂劳永逸,时不成失,患在上无此意。今上意已决,何如止之!”寇谦之谓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切,使不全举耳。”
徐州刺史王仲德遣步骑二千伐魏济阳、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