瀎时在西州,府舍人朱法瑜告瀎曰:“台内喧噪,宫门皆闭,道上传太子反,未测祸变所至。”瀎阳惊曰:“今当何如?”法瑜劝入据石头。瀎未得劭信,不知事之济不,骚扰不知所为。将军王庆曰:“今宫内有变,未知主上安危,凡在臣子,当投袂赴难;凭城自守,非臣节也。”瀎不听,乃从南门出,径向石头,文武从者千馀人。时南平王铄戍石头,兵十亦千馀人。俄而劭遣张超之驰马召瀎,瀎屏人问状,即戎服乘马而去。朱法瑜固止瀎,瀎不从;出中门,王庆又谏曰:“太子反逆,天下愤懑。明公但当坚闭城门,坐食积粟,不过三日,凶党自离。公情事如此,今岂宜去!”瀎曰:“皇太子令,敢有复言者斩!”既入,见劭,劭谓瀎曰:“潘淑妃遂为乱兵所害。”瀎曰:“此是下情由来所愿。”
太子劭分浙江五郡为会州,省扬州,立司隶校尉,以其妃父殷冲为司隶校尉。冲,融之曾孙也。以大将军义恭为太保,荆州刺史南谯王义宣为太尉,始兴王瀎为骠骑将军,雍州刺史臧质为丹阳尹,会稽太守随王诞为会州刺史。
戊子,诏江州刺史武陵王骏统诸军讨西阳蛮,军于五洲。
壬午,以征北将军始兴王瀎为荆州刺史。帝怒未解,故瀎久留京口;既除荆州,乃听入朝。
宋纪九(昭阳大荒落,一年)
劭密与沈庆之手书,令杀武陵王骏。庆之求见王,王惧,辞以疾。庆之突入,以劭书示王,王泣求入内与母诀,庆之曰:“下官受先帝厚恩,本日之事,唯力是视;殿下何见疑之深!”王起再拜曰:“家国安危,皆在将军。”庆之即命表里勒兵。府主簿颜竣曰:“今四方未知义军之举,劭占有天府,若首尾不呼应,此危道也。宜待诸镇协谋,然后发难。”庆之厉声曰:“今举大事,而黄头小儿皆得参与,何得不败!宜斩以徇众!”王令竣拜谢庆之,庆之曰:“君但当知笔札事耳!”因而专委庆之处罚。旬日之间,表里整办,人觉得神兵。竣,延之之子也。
劭料检文帝巾箱及江湛家书疏,得王僧绰所启飨士并前代故事,甲申,收僧绰,杀之。僧绰弟僧虔为司徒左西属,所亲咸劝之逃,僧虔泣曰:“吾兄奉国以忠贞,抚我以慈爱,本日之事,苦不见及耳;若得同归地府,犹成仙也。”劭因诬北第诸贵爵,云与僧绰谋反,杀长沙悼王瑾、瑾弟临川哀王烨、桂阳孝侯觊、新渝怀侯玠,皆劭素所恶也。瑾义欣之子;义华,义庆之子;玠,义庆之弟子也。
庚寅,武陵王戒严誓众。以沈庆之领府司马;襄阳太守柳元景、随郡太守宗悫为咨议参军,领中兵;江夏内史朱修之行平东将军;记室参军颜设为咨议参军,领录事,兼总表里;以咨议参军刘延孙为长史、寻阳太守,行留府事。延孙,道产之子也。
劭以兖、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兖二州刺史,起张永为青州刺史。思话自历城引部曲还平城,起兵以应寻阳;建武将军垣护之在历城,亦帅所领赴之。南谯王义宣版张永为冀州刺史。永遣司马崔勋之等将兵赴义宣。义宣虑萧思话与永不释前憾,自为书与思话,使长史张畅为书与永,劝使相与坦怀。
铄自寿阳入朝,既至,失旨。帝欲立宏,嫌其非次,是以议久不决。每夜与湛之屏人语,或连日累夕。常使湛之自秉烛,绕壁检行,虑有窃听者。帝以其谋告潘淑妃,淑妃以告瀎,瀎驰报劭。劭乃密与腹心队主陈叔儿、斋帅张超之等谋为逆。
壬午,魏尊保太后为皇太后,追赠祖考,官爵兄弟,皆如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