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午,武陵王至南洲,降者相属;乙未,军于溧洲。王自发寻阳,有疾,不能见将佐,唯颜竣出入卧内,拥王于膝,亲视起居。疾屡危笃,不任咨禀,竣皆专决。军政以外,间以文教书檄,应接遐迩,昏晓临哭,若出一人。如是累旬,自舟中甲士亦不知王之危疾也。
柳元景以舟舰不坚,惮于水战,乃倍道兼行,丙辰,至江宁步上,使薛安帅铁骑曜兵于淮上,移书朝士,为陈逆顺。
辛酉,魏主如信都、中山。
庚辰,戒严,辛巳,帝如东府,百官请罪,诏释之。甲申,尊帝母路淑媛为皇太后。太后,丹阳人也。乙酉,立妃王氏为皇后。后父偃,导之玄孙也。戊子,以柳元景为雍州刺史。辛卯,追赠袁淑为太尉,谥忠宪公;徐湛之为司空,谥忠烈公;江湛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忠简公;王僧绰为金紫光禄大夫,谥简侯。壬辰,以太尉义恭为扬、南徐二州刺史,进位太傅,领大司马。
立子伟之为皇太子。以始兴王瀎妃父褚湛之为丹阳尹。湛之,裕之之兄子也。瀎为侍中、中书监、司徒、录尚书六条事,加南平王铄开府仪同三司,以南兖州刺史建平王宏为江州刺史。太尉司马宠秀之自石头先众南奔,情面由是大震。以营道侯义綦为湘州刺史,檀和之为雍州刺史。
乙丑,魏濮阳王闾若文、征西大将军永昌王仁皆坐谋叛,仁赐死于长安,若文伏法。
秋,七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甲寅,诏求直言。辛酉,诏省细作并尚方雕文涂饰;贵戚竞利,悉皆不准。
上多变易太祖之制,郡县以三周为满,宋之善政,因而乎衰。
丞相义宣固辞内任及子恺王爵。甲午,更以义宣为荆、湘二州刺史,恺为好阳县王,将佐以下并加赏秩。以竟陵王诞为扬州刺史。
劭疑朝廷旧臣皆不为己用,乃厚抚鲁秀及右军参军王罗汉,悉以军事委之;以萧斌为谋主,殷冲掌文符。萧斌劝劭勒水军自上决斗,不尔则保据梁山。江夏王义恭以南军匆促,船舫陋小,倒霉水战,乃进策曰:“贼骏小年未习军旅,远来疲弊,宜以逸待之。今远出梁山,则京都空弱,东军乘虚,或能为患。若分力两赴,则兵散势离。不如养锐待期,坐而观衅。割弃南岸,栅断石头,此先朝旧法,不忧贼不破也。”劭善之。斌厉色曰:“南中郎二十幼年,能建如此大事,岂复可量!三方同恶,势据上流;沈庆之甚练军事,柳元景、宗悫屡尝建功。情势如此,实非小敌。唯宜及情面未离,尚可决力一战;端坐台城,何由得久!今主,咸无战意,难道天也!”邵不听。或劝劭保石头城,劭曰:“古人以是固石头城者,俟诸侯勤王耳。我若守此,谁当见救!唯应力战决之;不然,不克。”日日自出行军,慰劳将士,亲督都水治船舰。壬子,焚淮南岸室屋、淮内船舫,悉驱民家渡水北。
甲午,帝谒初宁、长宁陵。追赠卜天与益州刺史,谥壮侯,与袁叔等四家,长给禀禄。张泓之等各赠郡守。戊戌,以南平王铄为司空,建平王宏为尚书左仆射,萧思话为中书令、丹阳尹。六月,丙午,帝还宫。
南海太守萧简据广州反。简,斌之弟也。诏新南海太守南昌邓琬、始兴太守沈法系讨之。法系,庆之之从弟也。简诳其众曰:“台军是贼劭所遣。”众信之,为之恪守。琬先至,止为一攻道;法系至,曰:“宜四周并攻;若守一道,何时可拔!”琬不从。法系曰:“更相申五旬日。”日尽又不克,乃从之。八道俱攻,一日即破之。玄月,丁卯,斩简,广州平。法系封府库付琬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