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玄邈为青州刺史,上在淮阴,为宋太宗所疑,欲北附魏,遣书结玄邈,玄邈长史清河房叔安曰:“将军居方州之重,无端举忠孝而弃之,三齐之土,宁蹈东海而死耳,不敢随将军也!”玄邈乃不答上书。及罢州还,至淮阴,严军直过;至建康,启太宗,称上有异志。及上为骠骑,引为司马,玄邈甚惧,而上待之如初。及破乌奴,上曰:“玄邈果不负吾意遇也。”叔安为宁蜀太守,上赏其忠正,欲用为梁州,会病卒。
秋,七月,丁未,诏曰:“交趾、比景独隔书朔,斯乃前运方季,因迷遂往。宜曲赦交州,即以叔献为刺史,抚安南土。”
魏将薛道标引兵趣寿阳,上使齐郡太守刘怀慰作冠军将军薛渊书以招道标;魏人闻之,召道标还,使梁郡王嘉代之。怀慰,乘民之子也。仲春,丁卯朔,嘉与刘昶寇寿阳。将战,昶四向拜将士,流涕纵横,曰:“愿同戮力,以雪仇耻!”
魏葭芦镇主杨广香请降,丙辰,以广香为沙州刺史。
庚申,魏陇西宣王源贺卒。
契丹莫贺弗勿干帅部落万馀口入附于魏,居白狼水东。
丁卯,封皇子钧为衡阳王。
三月,癸卯朔,日有食之。
乙酉,葬宋顺帝于遂宁陵。
初,交州刺史李长仁卒,从弟叔献代领州事,以号令未行,遣使求刺史于宋。宋以南海太守沈焕为交州刺史,以叔献为焕宁远司马、武平、新昌二郡太守。叔献既得朝命,情面从命,遂出兵守险,不纳焕。焕停郁林,病卒。
己未,魏安乐厉王长乐谋反,赐死。
甲辰,以太傅为相国,总百揆,封十郡,为齐公,加九锡;其骠骑大将军、扬州牧、南徐州刺史仍旧。乙巳,诏齐国官爵礼节,并仿天朝。丙午,以世子赜领南豫州刺史。
自泰始以来,表里多虞,将帅各募部曲,屯聚建康。李安民上表,觉得:“自非淮北常备外,馀军悉皆输遣;若靠近宜立随身者,听限人数。”上从之;蒲月,辛亥,诏断众募。
六月,丙子,诛游击将军姚道和,以其贰于沈攸之也。
是岁,魏诏中书监高允议定律令。允虽笃老,而志识不衰。诏以允家贫养薄,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朝晡给膳,朔望致牛酒,月给衣服绵绢;入见则备几杖,问以政治。
辛亥,以竟陵世子赜为尚书仆射,进号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以褚渊为司徒。来宾贺者满座,褚炤叹曰:“彦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猖至此!流派不幸,乃复有本日之拜。使彦回作中书郎而死,不当为一名流邪!名德不昌,用复有期颐之寿!”渊固辞不拜。
以司空褚渊为司徒,尚书右仆射王俭为左仆射;渊不受。
仲春,丙子,邵陵殇王友卒。辛巳,魏太皇太后及魏主如代郡温泉。
丙寅,追尊皇考曰宣天子,皇妣陈氏曰孝皇后。
太祖高天子
己未,或走马过汝阴王之门,卫士恐有为乱者奔入杀王,而以疾闻,上不罪而赏之。辛酉,杀宋宗室阴安公燮等,无少长皆死。前豫州刺史刘澄之,遵考之子也,与褚渊善,渊为之固请曰:“澄之兄弟不武,且于刘宗又疏。”故遵考之族独得免。
帝命群臣各言得失。淮南、宣城二郡太守刘善明,请除宋氏大明、泰始以来诸苛政细制,以崇简易。又觉得:“交州险远,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大化初创,宜怀以恩德。且彼土所出,唯有珠宝,实非圣朝所须之急。讨伐之事,谓宜且停。”给事黄门郎清河崔祖思亦上言,觉得:“人不学则不晓得,此悖逆祸乱所由生也。今无员之官,空受禄秩,凋耗民财。宜开文武二学,课台、府、州、国限外之人各从所乐,依方习业,如有废惰者,遣还故郡;经艺优殊者,待以不次。又,今陛下虽履俭仆,而群下犹安习侈糜。宜褒进朝士之约素清修者,贬退其骄奢荒淫者,则民风可移矣。”宋元嘉之世,凡事皆责成郡县。世祖收罗缓慢,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督之。自是使者地点旁午,竞作威福,营私纳赂,公私劳扰。会稽太守闻喜公子良上表极陈其弊,觉得:“台有求须,但明下诏敕,为之期会,则人思自竭;如有稽迟,自依纠坐之科。今虽台使盈凑,会取正属所办,徒相疑愤,反更淹懈,宜悉停台使。”员外散骑郎刘思效上言:“宋高傲明以来,渐见凋弊,征赋有加而天府尤贫。小民嗷嗷,殆无买卖;而贵族富室,以侈丽相高,乃至山泽之民,不敢采食其水草。陛下宜一新王度,革正其失。”上皆加褒赏,或以表付外,使有司详择所宜,奏行之。己亥,诏:“二宫诸王,悉不得营立屯邸,封略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