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该,命姬威悉陈太子罪过。威对曰:“太子由来与臣语,唯意在骄奢,且云:‘如有谏者,合法斩之,不杀百许人,天然永息。’营起台殿,四时不辍。前苏孝慈解左卫率,太子奋髯扬肘曰:‘大丈夫会当有一日,终不忘之,决当称心。’又宫内所须,尚书多法律不与,辄怒曰:‘仆射以下,吾会戮一二人,使知慢我之祸。’每云:至尊恶我多侧庶,高纬、陈叔宝岂孽子乎!”尝令师姥卜休咎,语臣云:‘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上泫然曰: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朕近览《齐书》,见高欢纵其儿子,不堪忿愤,安可效尤邪!因而禁勇及诸子,部分收其党与。杨素舞文巧诋,熬炼以成其狱。
长孙晟帅降报酬秦州行军总管,受晋王节度。晟以突厥饮泉,易可行毒,因取诸药毒水上流,突厥人畜饮之多死,因而大惊曰:“天雨恶水,其亡我乎!”因夜遁。晟追之,斩首千馀级。
勇颇知其谋,恐忧,计无所出,使新丰人王辅贤造诸厌胜;又于后园作庶人村,室屋卑陋,勇时于中寝息,布衣草褥,冀以当之。上知勇不自安,在仁寿宫,使杨素观勇所为。素至东宫,偃息未入,勇束带待之,素故久不进,以激愤勇;勇衔之,形于言色。素还言:“勇怨望,恐有他变,愿深防察!”上闻素谮毁,甚疑之。后又遣人伺觇东宫,纤介事皆闻奏,因加诬饰以成其罪。
史万岁出塞,至大斤山,与虏相遇。达头遣使问:“隋将为谁?”候骑报:“史万岁也。”突厥复问:“得非敦煌守兵乎?”候骑曰:“是也。”达头惧而引去。万岁驰追百馀里,纵击,大破之,斩数千级;逐北,入碛数百里,虏远遁而还。诏遣长孙晟复还大利城,安抚新附。
秋,玄月,壬子,上至自仁寿宫。翌日,御大兴殿,谓侍臣曰:“我新还京师,应畅怀欢乐;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吏部尚书牛弘对曰:“臣等不称职,故至尊忧劳。”上既数闻谮毁,疑朝臣悉知之,故于众中发问,冀闻太子之过。弘对既失旨,上因作色,谓东宫官属曰:“仁寿宫此去不远,而令我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如入敌国。我为下利,不解衣卧。昨夜欲近厕,故在后房恐有警急,还移就前殿,难道尔辈欲坏我家国邪!”因而执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等数人付所司讯鞠;命杨素陈东宫事状以告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