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遣行台左仆射辅公祏将卒数千攻子通,以将军阚棱、王雄诞为副。公祐渡江攻丹杨,克之,进屯溧水,子通帅众数万拒之。公祐简精甲千人,执长刀为前锋;又使千人踵厥后,曰:“有退者即斩之。”自帅馀众,复居厥后。子通为方陈而前,公祐前锋千人决死战,公祐复张摆布翼以击之,子通败走,公祐逐之,反为所败,还,闭壁不出。王雄诞曰:“子通无壁垒,又狃于初胜,乘其无备击之,可破也。”公祐不从。雄诞以其私属数百人夜反击之,因风放火,子通大败,降其卒数千人。子通食尽,弃江都,保京口,江西之地尽入于伏威,伏威徙居丹杨。
庚戌,王泰弃河阳走,其将赵敻等以城来降。别将单雄信、裴孝达与总管王君廓相持于洛口,秦王世民帅步骑五千援之,至辳辕,雄信等遁去,君廓追败之。
武德四年辛巳,公元六二一年春,正月,癸酉,以大恩为代州总管,封定襄郡王,赐姓李氏。代州石岭之北,自刘武周之乱,寇盗充满,大恩徙镇雁门,讨击,悉平之。
秦王世民围洛阳宫城,城中守御甚严,大炮飞石重五十斤,掷二百步,八弓弩箭如车辐,镞如巨斧,射五百步。世民四周攻之,日夜不息,旬馀不克。城中欲翻城者凡十三辈,皆不果发而死。唐将士皆疲弊思归,总管刘弘基等请班师。世民曰:“今大肆而来,当一劳永逸。东方诸州已望风款服,唯洛阳孤城,势不能久,功在垂成,何如弃之而去!”乃命令军中曰:“洛阳未破,师必不还,敢言班师者斩!”众乃不敢复言。上闻之,亦密敕世民使还,世民表称洛阳必可克,又遣参谋军事封德彝入朝面论情势。德彝言于上曰:“世充得地虽多,率皆羁属,号令所行,唯洛阳一城罢了,智极力穷,克在朝夕。今若旋师,贼势复振,更相连接,后必难图!”上乃从之。世民遣世充书,谕以祸福;世充不报。
杜伏威遣其将陈正通、徐绍宗帅精兵二千,来会秦王世民击王世充,甲申,攻梁,克之。
世民使宇文士及奏请进围东都,上谓士及曰:“归语尔王:今取洛阳,止欲停战。克城之日,乘舆法物,图籍东西,非私家所须者,委汝收之。其馀后代财宝,并以分赐将士。”
王世充梁州总管程嘉会以所部来降。
秦王世民选精锐千馀骑,皆皂衣玄甲,分为摆布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仇敌畏之。行台仆射屈突通、赞皇公窦轨将兵按行营屯,猝与王世充遇,战倒霉。秦王世民帅玄甲救之,世充大败,获其骑将葛彦璋,俘斩六千馀人,世充遁归。
王世充太子玄应将兵数千人,自虎牢运粮入洛阳,秦王世民遣将军李君羡邀击,大破之,玄应仅以身免。
稽胡酋帅刘仚成部落数万,为边寇;辛巳,诏太子建成统诸军讨之。
广、新二州贼帅高法澄、沈宝彻杀隋官,据州,附于林士弘,汉阳太守冯盎击破之。既而宝彻兄子智臣复聚兵于新州,盎引兵击之。战始合,盎免胄大喊曰:“尔识我乎?”贼多弃仗肉袒而拜,遂溃,擒宝彻、智臣等,岭外遂定。
戊午,王世充郑州司兵沈悦遣使诣左武候大将军李世勣请降。左卫将军王群廓夜引兵袭虎牢,悦为内应,遂拔之,获其荆王行本及长史戴胄。悦,君理之孙也。
萧铣遣其齐王张绣攻长沙,董景珍谓绣曰:“前年醢彭越,往年杀韩信’,卿不见之乎?何为相攻!”绣不该,进兵围之。景珍欲溃围走,为麾下所杀;铣以绣为尚书令。绣恃功骄横,铣又杀之。由是功臣诸将皆有离心,兵势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