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吐谷浑寇岷州,败总管李长卿。诏益州行台右仆射窦轨、渭州刺史且洛生救之。
刘黑闼攻洺水甚急。城四旁皆有水,广五十馀步,黑闼于城东北筑二甬道以攻之;世民三引兵救之,黑闼拒之,不得进。世民恐王君廓不能守,召诸将谋之,李世勣曰:“若甬道达城下,城必不守。”行军总管郯勇公罗士信请代君廓守之。世民乃登城西南高冢,以旗招君廓,君廓帅其徒力战,溃围而出。士信帅摆布二百人乘之入城,代君廓恪守。黑闼日夜急攻,会大雪,救兵不得往,凡八日,丁丑,城陷。黑闼素闻其勇,欲生之,士信词色不平,乃杀之,时年二十。
以夔州总管赵郡王孝恭为荆州总管。
丁卯,刘黑闼引突厥寇定州。
辛巳,秦王世民拔洺水。三月,世民与李艺营于洺水之南,分兵屯水北。黑闼数应战,世民坚壁不该,别遣奇兵绝其粮道。壬辰,黑闼以高雅贤为左仆射,军中高会。李世勣引兵逼其营,雅贤乘醉,单骑逐之,世勣部将潘毛刺之坠马;摆布继至,扶归,未至营而卒。甲午,诸将复往逼其营,潘毛为王小胡所擒。黑闼运粮于冀、贝、沧、瀛诸州,水陆俱进,程名振以千馀人邀之,沉其舟,焚其车。
秋,七月,甲申,为秦王世民营弘义宫,使居之。世民击徐圆朗,下十馀城,声震淮、泗,杜伏威惧,请入朝。世民以淮、济之间略定,使淮安王神通、行军总管任瑰、李世勣攻圆朗;乙酉,班师。
林士弘遣其弟鄱阳王药师攻循州,刺史杨略与战,斩之,其将王戎以南昌州降。士弘惧,己巳,请降。寻复走保安成山洞,袁州人相聚应之;洪州总管多少则遣兵击破之。会士弘死,其众遂散。
豫章贼帅张善安以虔、吉等五州来降,拜洪州总管。
乙丑,行军总管淮阳壮霸道玄与刘黑闼战于下博,军败,为黑闼所杀。时道玄将兵三万,与副将史万宝不协;道玄帅轻骑先出犯陈,使万宝将雄师继之。万宝拥兵不进,谓所亲曰:“我奉手敕云,淮阳小儿,军事皆委老夫。今王轻脱妄进,若与之俱,必同败没,不如以王饵贼,王败,贼必争进,我坚陈以待之,破之必矣。”由是道玄独进败没。万宝勒兵将战,士卒皆无斗志,军遂大溃,万宝逃归。道玄数从秦王世民挞伐,死时年十九,世民深惜之,谓人曰:“道玄常从吾挞伐,见吾深切贼陈,心慕效之,乃至于此。”为之流涕。世民自起兵以来,前后数十战,常身先士卒,轻骑深切,虽屡危殆而何尝为矢刃所伤。
戊辰,金村夫阳孝诚叛徐圆朗,以城来降。
刘黑闼至定州,其故将曹湛、董康买逃亡在鲜虞,复聚兵应之。甲午,以淮阳霸道玄为河北道行军总管以讨之。
丁亥,杜伏威入朝,延升御榻,拜太子太保,仍兼行台尚书令,留长安,位在齐王元吉上,以宠异之。以阚棱为左领军将军。李子通谓乐伯通曰:“伏威既来,江东不决,我往收旧兵,能够立大功。”遂相与亡至蓝田关,为吏所获,俱伏法。
刘黑闼陷瀛州,杀刺史马匡武。盐州人马君德以城叛附黑闼。
丙子,行台民部尚书史万宝攻徐圆朗陈州,拔之。
洺水人李去惑据城来降,秦王世民遣彭公王君廓将千五百骑赴之,入城共守。仲春,刘黑闼引兵还攻洺水,癸亥,行至列人,秦王世民使秦叔宝邀击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