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旱。
征和元年己丑,公元前九二年春,正月,上还,幸建章宫。
秋,匈奴入雁门。太守坐畏□弃市。
发天下七科讁及英懦夫,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骑六万、步兵七万出朔方;强弩都尉路博德将万馀人与贰师会;游击将军韩说将步兵三万人出五原;因杅将军公孙敖将骑万、步兵三万人出雁门。匈奴闻之,悉远其累重于余吾水北;而单于以兵十万待水南,与贰师接战。贰师解而引归,与单于连斗十馀日。游击无所得。因杅与左贤王战,倒霉,引归。
赵人江充为水衡都尉。初,充为赵敬肃王客,获咎于太子丹,亡逃;诣阙告赵太子阴事,太子坐废。上召充入见。充面貌魁岸,被服轻靡,上奇之;与语政事,大悦,由是有宠,拜为直指绣衣使者,使督察贵戚、近臣逾侈者。充举劾无所避,上觉得奸佞,所言皆中意。尝从上甘泉,逢太子家使乘车马行驰道中,充以属吏。太子闻之,令人谢充曰:“非爱车马,诚不欲令上闻之,以教敕亡素者,唯江君宽之。”充不听,遂白奏,上曰:“人臣当如是矣!”大见信誉,威震京师。
是时,上春秋高,疑摆布皆为蛊祝诅;有与无,莫敢讼其冤者。充既知上意,因胡巫檀何言:“宫中有蛊气,不除之,上终不差。”上乃使充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求蛊;又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先治后宫希幸夫人,以次及皇后、太子宫,掘地纵横,太子、皇后无复施床处。充云:“于太子宫得木人尤多,又有帛书,所言不道;当奏闻。”太子惧,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徒弟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滑。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叨教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曰:“吾人子,安得擅诛!不如归谢,幸得无罪。”太子将往之甘泉,而江充持太子甚急;太子计不知所出,遂从石德计。秋,七月,壬午,太子使客诈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诈,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太子自临斩充,骂曰:“赵虏!前乱乃国王父子不敷邪!乃复乱吾父子也!”又炙胡巫上林中。
世宗孝武天子下之下
上每行幸,常今后事付太子,宫内付皇后。有所平决,还,白其最,上亦无异,偶然不省也。上用法严,多任深切吏。太子刻薄,多所昭雪,虽得百姓心,而用法大臣皆不悦。皇后恐久开罪,每戒太子,宜留取上意,不该擅有所纵舍。上闻之,是太子而非皇后。群臣刻薄父老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之。邪臣多党与,故太子誉少而毁多。卫青薨后,臣下无复娘家为据,竞欲构太子。
上行幸甘泉。
是岁,匈奴且韑侯单于死。有两子,长为左贤王,次为左大将。左贤王未至,朱紫觉得有病,更立左大将为单于。左贤王闻之,不敢进。左大将令人召左贤王而让位焉。左贤王辞以病,左大将不听,谓曰:“即不幸死,传之于我。”左贤王许之,遂立,为狐鹿姑单于。以左大将为左贤王,数年,病死;其子先贤掸不得代,更觉得日逐王。单于自以其子为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