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玄之西征也,监察御史原武娄师德应猛士诏参军,及败,敕师德汇集散亡,军乃复振。因命使于吐蕃,吐蕃将论赞婆迎之赤岭。师德宣导上意,谕以祸福,赞婆甚悦,为之数年不犯边。师德迁殿中侍御史,充河源军司马,兼知营田事。
诏以河南、北旱,遣御史中丞崔谧平分道存问赈给。侍御史宁陵刘思立上疏,觉得:“今麦秀蚕老,稼穑方殷,敕使抚巡,人皆竦扌卞,忘其家业,冀此天恩,堆积参迎,妨废很多。既缘赈给,须立簿书,本欲安存,更成滋扰。望且委州县赈给,待秋深务闲,出使批驳。”疏奏,谧等遂不可。
夫奖惩者,军国之切务,苟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乃至理。议者皆云:‘克日挞伐,虚有赏格而无究竟。’盖由小才之吏不知大抵,徒惜勋庸,恐虚堆栈。不知士不消命,所损多少!黔黎虽微,不成欺罔。岂得悬不信之令,设虚赏之科,而望其建功乎!自苏定方征辽东,李勣破平壤,赏毫不可,勋仍淹滞,不闻斩一台郎,戮一令史,以谢勋人。大非川之败,薛仁贵、郭待封等不即重诛,向使早诛仁贵等,则自馀诸将岂敢得胜于后哉!臣恐叶蕃之平,非朝夕可冀也。
癸未,遣左金吾将军曹怀舜平分往河南、北募猛士,不问布衣及官吏。
冬,十月,单于多数护府突厥阿史德温傅、奉职二部俱反,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二十四州酋长皆叛应之,众数十万。遣鸿胪卿单于多数护府长史萧嗣业、右领军卫将军花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将兵讨之。嗣业等先战屡捷,因不设备;会大雪,突厥夜袭其营,嗣业狼狈拔营走,众遂大乱,为虏所败,死者不成胜数。大智、景嘉引步兵且行且战,得入单于都护府。嗣业减死,流桂州,大智、景嘉并免官。
庚申,诏以突厥背诞,罢封嵩山。
“又,出师之要,全资马力。臣请开畜马之禁,使百姓皆得畜马;若官军大肆,委州县长吏以官钱增价市之,则皆为官有。彼胡虏恃马力觉得强,若听人间市而畜之,乃是损彼之强为中国之利也。”先是禁百姓畜马,故元忠告之。上善其言,召见,令直中书省,仗内供奉。
六月,辛亥,赦天下,改元。
偃师人明崇俨,以符咒把戏为上及天后重,官至正谏大夫。蒲月,壬午,崇俨为盗所杀,求贼,竟不得。赠崇俨侍中。
夏,四月,戊申,赦天下,改来年元为通乾。
壬子,遣左金吾卫将军曹怀舜屯井陉。右武卫将军崔献屯龙门,以备突厥。突厥扇诱奚、契丹侵掠营州,都督周道务遣户曹始平唐休瓃将兵击破之。
刘仁轨镇洮河,每有奏请,多为李敬玄所抑,由是怨之。仁轨知敬玄非将帅才,欲诽谤之,奏言:“西边镇守,非敬玄莫可。”敬玄固辞,上曰:“仁轨须朕,朕亦自往,卿安得辞!”丙子,以敬玄代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仍检校鄯州都督。又命益州多数督府长史李孝逸等发剑南、山南兵以赴之。孝逸,神通之子也。
十一月,戊寅朔,以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高智周为御史大夫,罢知政事。
仪凤三年戊寅,公元六七八年春,正月,辛酉,百官及蛮夷酋长朝天后于光顺门。
上以吐蕃为忧,悉召侍臣谋之,或欲和亲以息民;或欲严设守备,俟公私富实而讨之;或欲亟出兵击之。议竟不决,赐食而遣之。
调露元年己卯,公元六七九年春,正月,己酉,上幸东都。
夏,四月,辛酉,郝处俊为侍中。
冬,十月,丙午,徐州刺史密贞王元晓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