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张果自言有神仙术,诳人云尧时为侍中,于今数千岁;多来往恒山中,则天以来,屡征不至。恒州刺史韦济荐之,上遣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迎之。庚寅,至东都,肩舆入宫,恩礼甚厚。
开元二十四年丙子,公元七三六年春,正月,庚寅,敕:“天下逃户,听尽本年内自首,有旧产者令还本贯,无者别俟进止;逾限不首,当命专使搜求,散配诸军。”
秋,八月,壬子,千秋节,群臣皆献宝镜。张九龄觉得以镜自照见描述,以人自照见休咎,乃述宿世荣枯之源,为书五卷,谓之《千秋金镜录》,上之;上赐书褒美。
崔沔议曰:“正家之道,不成以贰;总必然义,理归本宗。是以内有齐、斩,外皆緦麻,尊名所加,不过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愿守八年明旨,一依古礼,觉得万代成法。”
开元二十二年甲戌,公元七三四年春,正月,己巳,上发西京;己丑,至东都。张九龄自韶州入见,求终丧;不准。
故连州司马武攸望之子温晊,坐交通权贵,杖死。乙丑,朔方、河东节度使信安王祎贬衢州刺史,广武王承宏贬房州别驾,泾州刺史薛自劝贬澧州别驾;皆坐与温晊交游故也。承宏,守礼之子也。辛未,蒲州刺史王琚贬通州刺史;坐祎交书也。
均,说之子也。
唐初,公主实封止三百户,中宗时,承平公主至五千户,率以七丁为限。开元以来,皇妹止千户,皇女又半之,皆以三丁为限;驸马皆除三品员外官,而不任以职事。公主邑入少,至不能具车服,摆布或言其太薄,上曰:“百姓租赋,非我统统。兵士出死力,赏不过束帛;女子何功,而享多户邪?且欲使之知俭啬耳。”秋,七月,皆宜公主将下嫁,始加实封至千户。公主,武惠妃之女也。因而诸公主皆加至千户。
乙亥,汴哀王璥薨。
上种麦于苑中,帅太子以来亲往芟之,谓曰:“此以是荐宗庙,故不敢不亲,且欲使汝曹知稼穑艰巨耳。”又遍以赐侍臣曰:“比遣人视田中稼,多不得实,故自种以观之。”
蒲月,醴泉妖人刘志诚反叛,驱掠路人,将趣咸阳。村民走告县官,焚桥断路以拒之,其众遂溃。数日,悉擒斩之。
初,殿中侍御史杨汪既杀张审素,改名万顷。审素二子瑝、琹皆幼,坐流岭表;寻逃归,谋伺便复仇。三月,丁卯,手杀万顷于都城。系表于斧,言父冤状,欲之江外杀与万顷同谋陷其父者。至汜水,为有司所得。议者多言二子父死非罪,稚年孝烈,能复父仇,宜加矜宥;张九龄亦欲活之。裴耀卿、李林甫觉得如此坏国法,上亦觉得然,谓九龄曰:“孝子之情,义不顾死;然杀人而赦之,此涂不成启也。”乃下敕曰:“国度设法,期于止杀。各伸为子之志,谁非徇孝之人?展转相仇,何有限极!咎繇作士,法在必行。曾参杀人,亦不成恕。宜付河南府杖杀。”士民皆怜之,为作哀诔,榜于衢路。市人敛钱葬之于北邙。恐万顷家发之,仍为作疑冢凡数处。
张果固请归恒山,制觉得银青光禄大夫,号通玄先生,厚赐而遣之。后卒,好异者奏觉得登仙;上由是颇信神仙。
六月,初分月给百官俸钱。
闰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韦述议曰:“丧服传》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多么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贤人究天道而厚于祖祢,系族姓而亲其子孙,母党比于本族,不成同贯,明矣。今若外祖及舅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于服纪,则中外之制,相去多少!废礼徇情,所务者末。古之制作者,知情面之易摇,恐失礼之将渐,别其同异,轻重相悬,欲使厥后之人永不相杂。微旨斯在,岂徒然哉!苟可加也,亦可减也;往圣可得而非,则《礼经》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谓之彝伦,奉以周旋,犹恐失坠;一紊其叙,庸可止乎!请依《仪礼》丧服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