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62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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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车驾至城固。唐安公主薨,上长女也。

丙寅,加平卢节度使李纳同平章事。

始,怀光方强,朱泚畏之,与怀光书,以兄事之,约分帝关中,永为邻国。及怀光决反,逼乘舆南幸,其下多叛之,势益弱。泚乃赐怀光圣旨,以臣礼待之,且征其兵。怀光惭怒,内忧麾下为变,外恐李晟袭之,遂烧营东走,掠泾阳等十二县,鸡犬无遗。及富平,大将孟涉、段威勇将数千人奔于李晟,将士在道散亡接踵。至河中,或劝河中守将吕鸣岳焚桥拒之,鸣岳以兵少恐不能支,遂纳之,河中尹李齐运弃城走。怀光遣其将赵贵先筑垒于同州,刺史李纾惧,奔行在。幕僚裴向摄州事,诣贵先,责以逆顺之理,贵先感寤,遂请降,同州由是获全。向,遵庆之子也。怀光使其将符峤袭坊州,据之,渭北守将窦觎帅猎团七百围之。峤请降。诏以觎为渭北行军司马。

乙巳,以陕虢防遏使唐朝臣为河中、同终节度使。前河中尹李齐运为京兆尹,供晟军粮役。

初,奉天围既解,李楚琳遣使入贡,上不得已除凤翔节度使,而心恶之。议者言楚琳凶逆反覆,若不堤防,恐生窥测。由是楚琳使者数辈至,上皆不引见,留之不遣。甫至汉中,欲以浑瑊代楚琳镇凤翔,陆贽上奏,觉得:“楚琳杀帅助贼,其罪固大,但以乘舆未复,大憝犹存,勤王之师悉在畿内,急宣速告,晷刻是争。商岭则道迂且遥,骆谷复为盗所扼,仅通王命,唯在褒斜,此路若又阻艰,南北遂将敻绝。以诸镇危疑之势,居二逆诱胁当中,汹汹群情,各怀向背。倘或楚琳发憾,公肆放肆,南塞冲要,东延大奸,则我咽喉梗而心膂分矣。今楚琳能两端顾望,乃是天诱其衷,故通归涂,将济大业。陛下诚宜深觉得念,厚加抚循,得其持疑,便足集事。必欲精求素行,追抉宿疵,则是改过不敷以补愆,改过不敷以赎罪。凡今将吏,岂得尽无疵瑕,人皆省思,孰免疑畏!又况阻命之辈,主谋之流,自知负恩,安敢归化!斯衅非小,所宜速图。伏愿陛下思英主大略,勿以小不忍亏挠兴复之业也。”上豁然开悟,善待楚琳使者,优诏存慰之。

加西川节度使张延赏同平章事,赏其供亿无乏故也。

左仆射李揆自吐蕃还,甲子,薨于凤州。

韩游瑰引兵会浑瑊于奉天。

上之发奉天也,韩游瑰帅其麾下八百馀人还邠州。李怀光以李晟军浸盛,恶之,欲引军自咸阳袭东渭桥。三令其众,众不该,窃相谓曰:“若与我曹击朱泚,惟力是视;若欲反,我曹有死,不能从也!”怀光知众不成强,问计于宾佐,节度巡官良乡李景略曰:“取长安,杀朱泚,散军还诸道,单骑诣行在,如此,臣节亦未亏,功名犹可保也。”顿道恳请,至于流涕,怀光许之。都虞候阎晏等劝怀光东保河中,徐图去就,怀光乃说其众曰:“今且屯泾阳,召妻孥于邠,俟至,与之俱往河中。春装既办,还攻长安,未晚也。东方诸县皆富实,军发之日,听尔曹俘掠。”众许之。怀光乃谓景略曰:“曏者之议,军众不从,子宜速去,不且见害!”遣数骑送之。景略出军门,恸哭曰:“不料此军一旦陷于不义!”怀光遣使诣邠州,令留后张昕悉发所留兵万馀人及行营将士家眷会泾阳,仍遣其将刘礼等将三千馀骑胁迁之。韩游瑰说昕曰:“李太尉功高自弃,已蹈祸机。中丞本日能够自求繁华,游瑰请帅麾下以从。”昕曰:“昕寒微,赖李太尉得至此,不忍负也!”游瑰乃谢病不出,阴与诸将高固、杨怀宾等相结。时崔汉衡以吐蕃虎帐于邠南,高固曰:“昕以众去,则邠城空矣。”乃诈为浑瑊书,召吐蕃使稍逼邠城。昕等惧,竟不敢出。昕等行刺诸将之不从者,游瑰知之,先与高固等举兵杀昕,遣杨怀宾奉表以闻,且遣人告崔汉衡。汉衡矫诏以游瑰知军府事,军中大喜。怀光子昮在邠,游瑰遣之,或谓:“不杀昮,何故自明?”游瑰曰:“杀昮,则怀光怒,其众必至,不如释昮以走之。”时杨怀宾子朝晟在怀光军中为右厢兵马使,闻之,泣白怀光曰:“父建功于国,子当诛夷,不成典兵。”怀光囚之。因而游瑰屯邠宁,戴休颜屯奉天,骆元光屯昭应,尚可孤屯蓝田,皆受李晟节度,晟军声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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