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割振武之绥、银二州,以右羽林将军韩潭为夏、绥、银节度使,帅神策之士五千、朔方、河东之士三千镇夏州。
以陕虢察看使李泌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左仆射、同平章事张延赏薨。
上复问泌以复府兵之策。对曰:“今岁征关东卒戍京西者十七万人,计岁食粟二百四万斛。今粟斗直钱百五十,为钱三百六万缗。国度比遭饥乱,经费不充,就使有钱,亦无粟可籴,未暇议复府兵也。”上曰:“然将何如?亟减守兵归之,何如?”对曰:“陛下诚能用臣之言,能够不减守兵,不扰百姓,粮食皆足,粟麦日贱,府兵亦成。”上曰:“果能如是,何为不消!”对曰:“此须急为之,过旬日则不及矣。今吐蕃久居原、兰之间,以牛运粮,粮尽,占无所用,请发左藏恶缯染为彩缬,因党项以市之,每头不过二三匹,计十八万匹,可致六万馀头。又命诸冶铸农器籴麦种,分赐沿边军镇,募守兵,耕荒田而种之,约来岁麦熟倍偿其种,其馀据时价五分增一,官为籴之。来春种禾亦如之。关中土沃而久荒,所收必厚。守兵赢利,耕者浸多。边地居人起码,军士月蚀官粮,粟麦无所售,其价必贱,名为增价,实比今岁所减多矣。”上曰:“善!”即命行之。泌又言:“边地官多阙,请募人入粟以补之,可足今岁之粮。”上亦从之,因问曰:“卿言府兵亦集,如何?”对曰:“守兵因屯田致富,则安于其土,不复思归。旧制,守兵三年而代,及其将满,命令有愿留者,即以所开田为永业。家人本来来者,本贯给长牒续食而遣之。据应募之数,移报本道,虽河朔诸帅得免更代之烦,亦喜闻矣。不过数番,则守兵皆土著,乃悉以府兵之法理之,是变关中之疲弊为强大也。”上喜曰:“如此,天下无复事矣。”泌曰:“未也。臣能不消中国之兵使吐蕃自困。”上曰:“计将安出?”对曰:“臣未敢言之,俟麦禾有效,然后可议也。”上固问,不对。泌意欲结回纥、大食、云南与共图吐蕃,令吐蕃所备者多。知上素恨回纥,恐闻之不悦,并屯田之议不可,故不肯言。既而守兵应募,愿耕屯田者什五六。
秋,七月,以升为詹事。郜国,肃宗之女也。
癸酉,上遣中使王子恒赍诏遗尚结赞,至吐蕃境,不纳而还。浑瑊留屯奉天。甲戌,尚结至故原州,引见崔汉衡等曰:“吾饰金械,欲械瑊以献赞普。今失瑊,虚致公辈。”又谓马燧之侄弇曰:“胡以马为命,吾在河曲,春草未生,马不能举足,当是时,侍中渡河掩之,吾全军淹没矣!以是乞降,蒙侍中力。今全军得归,何如拘其子孙!”命弇与寺人俱文珍、浑瑊将马宁俱归。分囚崔汉衡即是河、廓、鄯州。上闻尚结赞之言,由是恶马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