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以太常卿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裴垍得风疾,上甚惜之,中使候问旁午于道。
丁亥,范希朝、张茂昭大破承宗之众于木刀沟。
玄月,己亥,吐突承璀自行营还。辛亥,复为左卫大将军,充左军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无胜利,陛下纵以旧恩不加显戮,岂得全不贬黜以谢天下乎!”给事中段平仲、吕元膺言承璀可斩。李绛奏称:“陛下不责承璀,他日复有败军之将,何故处之?若或诛之,则同罪异罚,彼必不平;若或释之,则谁不保身而玩寇乎!愿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将帅有所惩劝。”间二日,上罢承璀中尉,降为军火使。中外相贺。
八月,乙亥,上与宰相语及神仙,问:“果有之乎?”李藩对曰:“秦始皇、汉武帝学仙之效,具载前史,太宗服天竺僧长年药致疾,此古今之明戒也。陛下春秋鼎盛,方励志承平,宜回绝方士之说。苟道大德充,人安国理,何忧无尧、舜之寿乎!”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土自数以疾辞位。庚申,罢为兵部尚书。
上嘉乌重胤之功,欲即授以昭义节度使。李绛觉得不成,请授重胤河阳,以河阳节度使孟元阳镇昭义。会吐突承璀奏,已牒重胤句当昭义留后,绛上言:“昭义五州据山东关键,魏博、恒、幽诸镇蟠结,朝廷恃此以制之。邢、滋、洺入其腹内,诚国之宝地,安危所系也。向为从史所据,使朝廷旰食,今幸而得之,承璀复以与重胤,臣闻之赞叹,实所痛心!昨国度诱执从史,虽为长策,已失大抵。今承璀又以文牒差报酬重镇留后,为之求旌节,无君之心,孰甚于此!陛下昨日得昭义,人神同庆,威令再立;本日忽以授本军牙将,物情顿沮,纪纲大紊。校计短长,更不若从史为之。何则?从史虽蓄奸谋,已是朝廷牧伯。重胤出于列校,以承璀一牒代之,窃恐河南、北诸侯闻之,无不气愤,耻与为伍。且谓承璀诱重胤使逐从史而代其位,彼大家麾下各有将校,能无自危乎!傥刘济、茂昭、季安、执恭、韩弘、师道继有章表陈其情状,并指承璀专命之罪,不知陛下何故处之?若皆不报,则公愤益甚;若为之改除,则朝廷之威重去矣。”上复使枢密使梁守谦暗害于绛曰:“今重胤已总军务,事不得已,须应与节。”对曰:“从史为帅不由朝廷,故启其邪心,终成逆节。今以重胤典兵,即授之节,威福之柄不在朝廷,何故异于从史乎!重胤之得河阳,已为望外之福,岂敢更加旅拒!况重胤以是能执从史,本以杖顺胜利,一旦自逆诏命,安知同列不袭其迹而动乎!重胤军中等夷甚多,必不肯重胤独为主帅。移之他镇,乃惬众心,何忧其致乱乎!”上悦,皆如其请。壬辰,以重胤为河阳节度使,元阳为昭义节度使。戊戌,贬卢从史欢州司马。
岭南监军许遂振以飞语毁节度使杨于陵于上,上命召于陵还,除冗官。裴垍曰:“于陵性廉直,陛下以遂振故黜藩臣,不成。”丁巳,以于陵为吏部侍郎。遂振寻自抵罪。
甲辰,会王纟熏薨。
庚申,吐蕃遣其臣论思邪热入见,且归路泌、郑叔矩之柩。甲子,奚寇灵州。
初,慎自安州入朝,留其子宥主留事,朝廷因觉得安州刺史,未能去也。会宥母卒于长安,宥利于兵权,不时发丧。鄂岳察看使郗士美遣僚属以事过其境,宥出迎,因告以凶问,先备篮舆,本日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