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监军许遂振以飞语毁节度使杨于陵于上,上命召于陵还,除冗官。裴垍曰:“于陵性廉直,陛下以遂振故黜藩臣,不成。”丁巳,以于陵为吏部侍郎。遂振寻自抵罪。
丁亥,范希朝、张茂昭大破承宗之众于木刀沟。
初,慎自安州入朝,留其子宥主留事,朝廷因觉得安州刺史,未能去也。会宥母卒于长安,宥利于兵权,不时发丧。鄂岳察看使郗士美遣僚属以事过其境,宥出迎,因告以凶问,先备篮舆,本日遣之。
己丑,忻王造薨。
壬午,以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察看使。元膺尝欲夜登城,门已锁,守者不为开。摆布曰:“中丞也。”对曰:“夜中难辩真伪,虽中丞亦不成。”元膺乃还。明日,擢为重职。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张面陈吐突承璀跋扈,语极诚心。上作色曰:“卿言过分!”绛泣曰:“陛下置臣于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摆布,爱身不言,是臣负陛下;言之而陛下恶闻,乃陛下负臣也。”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联闻所不闻,真忠臣也!他日尽言,皆应如是。”己丑,以绛为中书舍人,学士仍旧。绛尝安闲谏上聚财,上曰:“今两河数十州,皆国度政令所不及,河、湟数千里,沦于左衽,朕日夜思雪祖宗之耻,而财力不赡,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宫中用度极俭薄,多藏何用邪!”
裴垍得风疾,上甚惜之,中使候问旁午于道。
庚申,吐蕃遣其臣论思邪热入见,且归路泌、郑叔矩之柩。甲子,奚寇灵州。
六月,甲申,白居易复上奏,觉得:“臣比请罢兵,今之局势,又不如前,不知陛下复何所待!”是时,上每有军国大事,必与诸学士谋之。尝逾月不见学士,李绛等上言:“臣等饱食不言,其自为计则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询访理道,开纳直言,实天下之幸,岂臣等之幸!”上遽令“明日三殿对来。”白居易尝因论事,言“陛下错”,上色庄而罢,密召承旨李绛,谓:“白居易小臣不逊,须令出院。”绛曰:“陛下包容直言,故群臣敢竭诚无隐。居易言虽少思,志在纳忠。陛下本日罪之,臣恐天下各思箝口,非以是广聪明,昭圣德也。”上悦,待居易如初。上尝欲近猎苑中,至蓬莱池西,谓摆布曰:“李绛必谏,不如且止。”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土自数以疾辞位。庚申,罢为兵部尚书。
寺人恶李绛在翰林,觉得户部侍郎,判本司。上问绛:“故事,户部侍郎皆进羡馀,卿独无进,何也?”对曰:“守士之官,厚敛于人以市私恩,天下犹共非之。况户部所掌,皆陛下府库之物,给纳有籍,安得羡馀!若自左藏输以内藏觉得进奉,是犹东库移之西库,臣不敢踵此弊也。”上嘉其直,益重之。
丙寅,以太常卿权德舆为礼部尚书、同平章事。
十仲春,戊寅,张茂昭入朝,请迁祖考之骨于京兆。
玄月,己亥,吐突承璀自行营还。辛亥,复为左卫大将军,充左军中尉。裴垍曰:“承璀首唱用兵,疲弊天下,卒无胜利,陛下纵以旧恩不加显戮,岂得全不贬黜以谢天下乎!”给事中段平仲、吕元膺言承璀可斩。李绛奏称:“陛下不责承璀,他日复有败军之将,何故处之?若或诛之,则同罪异罚,彼必不平;若或释之,则谁不保身而玩寇乎!愿陛下割不忍之恩,行不易之典,使将帅有所惩劝。”间二日,上罢承璀中尉,降为军火使。中外相贺。
秋,七月,庚子,王承宗遣使自陈为卢从史所诽谤,乞输贡赋,请官吏,许其改过。李师道等数上表请雪承宗,朝廷亦以师久无功,丁未,制湔雪承宗,觉得成德军节度使,复以德、棣二州与之。悉罢诸道行营将士,共赐布帛二十八万端匹,加刘济中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