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罕之为泽州刺史,领河阳节度使。罕之留其子颀事克用,身还泽州,专以寇钞为事,自怀、孟、晋、绛数百里间,州无刺史,县无令长,田无麦禾,邑无炊火者,殆将十年。河中、绛州之间有摩云山,绝高,民保聚其上,寇盗莫能近。罕之攻拔之,时人谓之“李摩云”。
赵德謓既失荆南,且度秦宗权必败,壬寅,举山南东道来降,且自托于朱全忠。全忠表请以德謓自副,制以山南东道为忠义兵,以德謓为节度使,充蔡州四周行营副都统。
陈敬瑄、田令孜闻韦昭度将至,治兵完城以拒之。
仲春,朱全忠奏以杨行密为淮南留后。
王建攻彭州,陈敬瑄救之,乃去。建大掠西川,十二州皆被其患。夏,四月,庚午,追尊上母王氏曰恭宪皇后。
先是,朱全忠将讨蔡州,遣押牙雷邺以银万两请籴于魏。牙兵既逐彦祯,杀邺于馆。从训既败,乃求救于全忠。
蔡将石璠将万馀人寇陈、亳,朱全忠遣朱珍、葛从周将数千骑击擒之。癸亥,以全忠为蔡州四周行营都统,代时溥,诸镇兵皆受全忠节度。
加李克用兼侍中。
孙端、张雄为赵閎所败,閎将苏塘、漆朗将兵二万屯曷山。袁袭曰:“公引兵急趋曷山,坚壁自守,彼求战不得,谓我胆怯,因其怠,可破也。”行密从之。塘等大败,遂围宣州。閎兄乾之自池州帅众救宣州,行密使其将陶雅击乾之于九华,破之。乾之奔江西,以雅为池州制置使。
壬午,孙儒袭扬州,克之。杨行密出走,儒自称淮南节度使。行密将奔海陵,袁袭劝归庐州,再为进取之计,从之。
钱閔遣其从弟鋗将兵攻徐约于姑苏。
归州刺史郭禹击荆南,逐王建肇,建肇奔黔州。诏以禹为荆南留后。荆南兵荒之馀,止有一十七家,禹厉精为治,抚集凋残,互市务农,暮年殆及万户。时藩镇各务兵力相残,莫以养民为事,独华州刺史韩建招安流散,劝课农桑,数年之间,民富军赡。时人谓之北韩南郭。秦宗权别将常厚据夔州,禹与其将汝阳许存攻夺之。久之,朝廷以禹为荆南节度使,建肇为武泰节度使。禹奏复姓名为成沬。
以权知魏博留后罗弘信为节度使。
冬,十月,徐兵邀朱珍、刘瓒不听前,珍等击之,取沛、滕二县,斩获万计。
辛卯,葬惠圣恭定孝天子于靖陵。庙号僖宗。
十仲春,蔡将申丛执宗权,折其足而囚之,降于全忠,全忠表丛为蔡州留后。
乐从训移军洹水,罗弘信遣其将程公信击从训,斩之,与父彦祯皆枭首军门。癸巳,遣使以厚币犒全忠军,请修好,全忠乃召军还。诏以罗弘信权知魏博留后。
李克用以其将康君立为南面招讨使,督李存孝、薛阿檀、史俨、安然俊、安休休五将、骑七千,助李罕之攻河阳。张全义婴城自守,城中食尽,求救于朱全忠,以老婆为质。
丁亥,以韦昭度为行营招讨使,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副之,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为行军司马;割邛、蜀、黎、雅置永平军,以王建为节度使,治邛州,充行营诸军都批示使。
置佑国军于河南府,以张全义为节度使。
陈敬瑄方与王建相攻,贡赋中绝。建以成都尚强,退无所掠,欲罢兵,周庠、綦毋谏觉得不成,庠曰:“邛州城堑完固,食支数年,可据之觉得底子。”建曰:“吾在军中久,观用兵者不倚天子之重,则众心易离。不若疏敬瑄之罪,表请朝廷,命大臣为帅而佐之,则功庶可成。”乃使庠草表,请讨敬瑄以赎罪,因求邛州。顾彦朗亦表请赦建罪,移敬瑄它镇以靖两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