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复以左仆射冯延己同平章事。
王逵以周行逢知潭州,自将兵袭朗州,克之,杀批示使郑珓,执武安节度使、同平章事刘言,幽于别馆。
戊申,折从阮奏降野鸡二十一族。
王峻固求领藩镇,帝不得已,壬寅,以峻兼平卢节度使。
高绍基屡奏杂虏犯边,冀得秉承,帝遣六宅使张仁谦诣延州巡检,绍基不能匿,始发父丧。
雄武节度使高允权卒,其子牙内批示使绍基谋袭父位,诈称允权疾病,表己知军府事。察看判官李彬切谏,绍基怒,斩之,辛丑,以彬谋反闻。
初,契丹主德光北还,以晋传国宝自随。至是,更以玉作二宝。
宿世屯田皆在边地,使戍兵佃之。唐末,中原宿兵,地点皆置营田以耕旷土。厥后又募高赀户使输课佃之,户部别置官司总领,不隶州县,或丁多无役,或容庇奸盗,州县不能诘。梁太祖击淮南,掠得牛以千万计,给东南诸州农夫,使岁输租。自是历数十年,牛死而租不除,民甚苦之。帝素知其弊,会阖门使、知青州张凝上便宜,请罢营田务,李谷亦觉得言。乙丑,敕:“悉罢户部营田务,以其民隶州县;其田、庐、牛、农器,并赐见佃者为永业,悉除租牛课。”是岁,户部增三万馀户。民既得为永业,始敢葺屋植木,获天时数倍。或言:“营田有肥铙者,不若鬻之,可得钱数十万缗以资国。”帝曰:“利在于民,犹在国也,朕用此钱何为!”
契丹瀛、莫、幽州大水,流民入塞散居河北者数十万口,契丹州县亦不之禁。诏地点赈给存处之,中百姓先为所掠,得归者什五六。
帝命折从阮分兵屯延州,高绍基始惧,屡有进献。又命供奉官张怀贞将禁兵两批示屯鄜、延,绍基乃悉以军府事授副使张匡图。甲戌,以客省使向训权知延州。
诏折从阮:“野鸡族能改过者,拜官赐金帛,不则进兵讨之。”壬戌,从阮奏:“酋长李万全等受诏发誓外,自馀犹不平,方讨之。”
唐主削边镐官爵,流饶州。初,镐以都虞候从查文徽克建州,凡所俘获皆全之,建人谓之“边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潭人谓之“边菩萨”;既而为节度使,政没法纪,惟日设斋供,盛修佛事,潭人绝望,谓之“边和尚”矣。
初,唐明宗之世,宰相冯道、李愚请令判国子监田敏校订《九经》,呆板印卖,朝廷从之。丁巳,板成,献之。由是,虽乱世,《九经》传播甚广。
王逵将兵及洞蛮五万攻郴州,南汉将潘崇彻救之,遇于蚝石。崇彻登高望湖南兵,曰:“疲而不整,可破也。”纵击,大破之,伏尸八十里。
唐主使镐经略朗州,有自朗州来者,多言刘言忠顺,镐由是不为备。唐主召刘言入朝,言不可,谓王逵曰:“唐必伐我,何如?”逵曰:“武陵负江湖之险,带甲数万,安能拱手受制于人!边镐抚驭无方,士民不附,可一战擒也。”言踌躇未决,周行逢曰:“机事贵速,缓则彼为之备,不成图也。”言乃以逵、行逢及牙将何敬真、张仿、蒲公益、朱全琹、宇文琼、彭万和、潘叔嗣、张文表十人皆为批示使,部分出兵。叔嗣、文表,皆朗州人也。行逢能谋,文表善战,叔嗣勇敢,三人多相须胜利,情款甚昵。
南汉主立其子继兴为卫王,璇兴为桂王,庆兴为荆王,保兴为祯王,崇兴为梅王。
三月,甲申,以镇宁节度使荣为开封尹、晋王。丙戌,以枢密副使郑仁诲为镇宁节度使。
周行逢恶武平节度副使张仿,言于王逵曰:“何敬真,仿之亲戚,临刑今后事属仿,公宜备之。”夏,四月,庚申,逵召仿饮,醉而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