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以伏隆为光禄大夫,复使于张步,拜步东莱太守,并与新除青州牧、守、都尉俱东。诏隆辄拜令、长以下。
冬,十一月,以廷尉岑彭为征南大将军。帝于大会中指王常谓群臣曰:“此家率下江诸将辅翼汉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本日,拜常为汉忠将军,使与岑彭率建义大将军朱祜等七将军讨邓奉、董訢。彭等先击堵乡,邓奉救之。朱祜军败,为奉所获。
秋,贾复南击召陵、新息,平之。后部将杀人于颍川,颍川太守寇恂捕得,系狱。时髦草创,虎帐犯法,率多相容,恂戮之于市。复觉得耻,还,过颍川,谓摆布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为其所陷,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姊子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称。”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出迎于道,称疾而还。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畴昔。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征恂。恂至,引见;时贾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不决,两虎安得私斗!本日朕分之。”因而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
延岑复反,围南郑。汉中王嘉兵败走。岑遂据汉中,进兵武都;为更始柱功侯李宝所破,岑走天水。公孙述遣将侯丹取南郑。嘉收散卒得数万人,以李宝为相,从武都南击侯丹,倒霉,还军河池、下辨,复与延岑连战。岑引北,入散关,至陈仓;嘉追击,破之。公孙述又遣将军任满从阆中下江州,东据抜关,因而尽无益州之地。
更始诸大将在南边未降者尚多。帝召诸将议兵事,以檄叩地曰:“郾最强,宛为次,谁当击之?”贾复率然对曰:“臣请击郾。”帝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大司马当击宛。”遂遣复击郾,破之;尹尊降。又东击更始淮阳太守暴汜,汜降。
十仲春,戊午,诏宗室列侯为王莽所绝者,皆复故国。
帝以阴朱紫雅性宽仁,欲立觉得后。朱紫以郭朱紫有子,终不肯当。六月,戊戌,立朱紫郭氏为皇后,以其子强为皇太子;大赦。
吴汉徇南阳诸县,所过量侵暴。破虏将军邓奉谒归新野,怒汉掠其乡里,遂反,击破汉军,屯据渦阳,与诸贼合从。
吴汉击宛,宛王赐奉更始老婆诣洛阳降;帝封赐为慎侯。叔父良、族父歙、族兄祉皆自长安来。甲午,封良为广阳王,祉为城阳王;又封兄縯子章为太原王,兴为鲁王;更始三子求、歆、鲤皆为列侯。
三辅大饥,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遗民常常聚为营保,各坚壁清野。赤眉虏掠无所得,乃引而东归,众尚二十馀万,随道复散。帝遣破奸将军侯进等屯新安,建威大将军耿弇等屯宜阳,以要其还路,敕诸将曰:“贼若东走,可引宜阳兵会新安;贼若南走,可引新安兵会宜阳。”冯异与赤眉遇于华阴,相拒六十馀日,战数十合,降其将卒五千馀人。
辛卯,上还洛阳。
蒲月,庚辰,封族父歙为泗水王。
帝遣游击将军邓隆助朱浮讨彭宠。隆军潞南,浮军雍奴,遣吏奏状。帝读檄,怒,谓使吏曰:“营相去百里,其势岂可得相及!比若还,北军必败矣。”彭宠果遣轻兵击隆军,大破之;浮远,遂不能救。
玄月,壬戌,帝自内黄还。
邓禹自冯愔叛后,威名稍损,又乏粮食,战数倒霉,归附者日趋离散。赤眉、延岑暴动三辅,郡县大姓各拥兵众,禹不能定。帝乃遣偏将军冯异代禹讨之,车驾送至河南,敕异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涂炭,无所依诉。将军今奉辞讨诸不轨,营保降者,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小民,令就农桑;坏其营壁,无使复聚。挞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安定安集之耳。诸将非不健斗,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有为郡县所苦!”异顿首受命,引而西,所至布威望,群盗多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