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心头顿时一震,怒声叫道:“谁敢惊了她安睡,我叫谁来陪葬!”
白世宝跟手打住,渐渐定了神,随后拱了拱手,渐渐说道:“现在国.难日深,我白或人老了,效国有力,但求早日超脱,劳烦你归去奉告你家汪委.员,其情意我受领,只怕不能前去……我白或人已是快进棺材的人了,如果半路上生急病,死在途中,那可就糟糕了!我家在这里儿,骸骨不想抛在本土,死在外埠,成为野鬼……”
宋德忠一愣,诘问道:“何病?”
白世宝将身子一挺,正欲站直身子,顿感胸口一阵剧痛,五脏六腑都似被火灼烧普通,跟手在蓝心儿的石碑上猛地一抓,墓碑啪啪作响,好似要裂开……再猛抬眼一瞧,这位女人已经飞身近到跟前,白世宝咬着牙,心中急叫道:“恰好这个时候,蛊毒也跟着来较量!”
呯呯呯!
一声落下,从白世宝身后走出来一人。此人身穿深蓝洋装,打着领结儿,脚上蹬着一双棕色尖头包脚,中间红色的镶拼色三节头的牛皮鞋,迈步走到白世宝面前,把头一扎,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让白老先生惊骇了!”
白世宝越想越犯头疼!
“这……”四人一愣,相顾对望。就在这时,这位女人猛地站了起来,一边捂着胳膊,一边朝白世宝叫道:“不消你来装好人,我马小玲不买这个账,我矢语,不杀了你誓不为人!”说罢,回身朝瘫在地上的张老善蹬了一眼,便一头扎进树林里,不见了踪迹……
谁也没推测这小女人的胆量这么壮!
嗖!
白世宝一愣,抖着嘴唇,直磕道:“你,你是……”
“随她去吧!”白世宝摇了点头,再低头时,瞧着全部衣衿上和手掌尽是鲜血,顿时叹道:“光阴不饶人,我真是老的都不顶用了……”
“嗯?”宋德忠一见白世宝动了怒,当下朝那四位递了个眼色。‘啪啪啪啪’四人拨了枪栓,抵在女人的头上就要开枪……
“你敢?”
日月运转,四时而成,阴阳相错,万物而生;物以候之,六气终始,五行盈虚,行有分纪,周有道里,日行一度,月行有奇;五日为候,三侯为气,六气为时,四时为岁;原乃至理,考乃至数,垂事万古,无有不同;此名曰:骨气。——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与此同时,顿听三声枪响!
白世宝有气在鼻子眼里,肚子里没气,又说道:“女人,你听我说,我和马魁元有来有往,也算有段友情,我不知……”白世宝这话刚说到一半,便见这女人咬牙叫道:“本日我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害死了我母亲,我生,杀不了你;我死,做鬼定饶不了你!”
再瞧白世宝站立不动,右手扶着蓝心儿的墓碑,支撑着身子,左手紧紧捂着肚子,一根乌黑辫子像是豹尾巴似的扫在胸前,衣衿上已染了一大片血红。离得近了,白世宝两眼直望着面前的这位女人,这才细心瞧清楚……
“马昭雪!”
“你到底是谁……”
白世宝躲闪不及,脚没挪,头也没躲,干脆将眼皮一合,好似非闭非睁非睡非笑。这女人见白世宝不躲不避,挺着身子让本身来刺,心头顿时一震,暗道奇特。与此同时,手腕猛地一抖,木剑偏离了心窝,回声刺在白世宝的肚子上!
白世宝摇了点头说道:“我的确身有祸病,恐难治愈!”
白世宝手指猛地一扣,‘啪’地一声脆响,桃木剑回声短成了两截儿!
白世宝这辈子与人与鬼都打过交道,看到的假笑比真笑多,听到的谎话比实话多,内心也多了个心眼儿了……当下并没有应口,而是捂着肚子走到那女人面前,皱眉说道:“女人……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