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走出门外，路过郑青身边时，并没有抬眼看他。
下一刻，只见赵公子往地下一坐，不知是动了那根筋骨，俄然嚎啕大哭起来。
实在，说到方才那一幕，即便赵公子真的有所不轨了，她也有体例脱身，毕竟面对一个醉鬼，她学来的本领还是能够应对的。只是不会处理得这么顺畅完整罢了……
二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一个背对一个正面，倒是很久无语。
郑青睐眸一敛：“仗势欺人又如何。”
郑青走得慢，正在楼梯上的转弯处，见她不动，便也停下来了。
他说得暖和迟缓，却铿锵有力。
但是，话虽如许想，却不能如许说。
……
千雪望着地上好像孩童撒泼的赵公子，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幸见门口围着两个蜜斯妹，便道：“赵公子喝多了，你们来哄哄他，待差未几了，便派人将他送归去吧。”
两个女人闻言，便出去了，她们本就是黄丽娘不放心派上来的，恰好撞见这一幕，心知赵公子现在固然失了分寸，但必定是不会再大闹了。
郑青先是愣了下，旋即叹然，目光向上翻去。
并且，这类事总得渐渐来……
千雪听罢，微松一口气，抬眸含笑。
“赵公子，看来要把话明说了。”郑青的声声响起，负手昂头，“此次我前来金陵，就是特地来求千雪女人的。不瞒你说，家母一向醉心乐律，早就闻得千雪女人的盛名，此次我回家，便是要带千雪一起归去的。你若敢伤她一分一毫，就是不给我裕濯王府面子了。便是我能饶你，家父也不会饶了你。”
莫非这些女人们，当真矜持得要命？高慢的要命？
千雪怔了怔，望着他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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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要谈到至心，当真是数不出来的……
沉寂了半晌，只听千雪笑道：“说句内心话，我在嵌雪楼固然不长，只要三年，可此中碰到的恩公也很多，亦有像世子这般伸手援助的，但是……如世子这般至心相待的，倒是没几个。”
郑青倒没看她，只定定望着赵公子，像要把他看破一样。
但是，她既然晓得，既然明白这些，又为何一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模样呢？
一时粗心了……
郑青推测如此，也不改色，回身亦出来了。
“我想，千雪女人不是会在乎身份的人吧？”
雅间内，茗香平淡，熏炉内的沉香升起袅袅白烟。
郑青垂下眼眸，一时心中略显难堪，也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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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女人的意义了，”郑青淡淡笑道，“女人是甘愿受些费事，也不肯领我这份情，是么？”
而郑青呢，夙来也不是难堪人之人，更何况，现在千雪对他的态度，早就超越其别人百倍了。想来他初来之时，也千万想不到能和她说上这么多话，以是心下一转，便也感到极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