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见几本卷册都是内廷管库存丝绸的记录,一时没弄清卿尘何故送来这些,回身道:“去内廷司。”
斯惟云和褚元敬同时吃了一惊,谁也没推测本年的年赋竟然只是往年的零头。年赋向来是下年财务的首要来源,这么一来,国库可即是全空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此次年赋收缴,湛王派系的人除了齐商领着户部尚书的职避无可避,其他一概未曾出面,现在便出了如许的成果。
夜天凌道:“你可知那国书中写的是甚么?”
夜天凌道:“确切普通。”
“哦?”夜天凌扬眉。
夜天凌淡淡道:“是吗?”
陆迁手携卷轴帛书入内,没推测这么一番景象,非常不测,瞥了一眼跪在那边的齐商,施礼奏道:“鸿胪寺方才收到西域国书,请陛下过目。”
卿尘眼底神情略滞,随即又轻松地浅笑:“如果家事,那便如何都好说。”
夜天凌伸手抚过她脸侧垂下的一缕秀发:“你如何晓得?”
“前年。”
吴未道:“娘娘说陛下如不足暇,便请移驾内廷司,娘娘在那边恭候圣驾。”
夜天凌道:“那又如何?”
卿尘笑:“都赏了我吧,你舍不舍得?”
夜天凌一边和斯惟云说着话,一边自晏奚手里接过奏报:“这些都最好趁着年前……”话到一半,俄然顿住,目光停在那“九百三十万”几个字上。
卿尘抬眸,却没有挪动脚步:“四哥,你承诺过我的话,现在还算吗?”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对着她如许的笑容,夜天凌老是有些无法,薄唇微微一抿,“我又没有六宫妃嫔可赏,你若要,甚么不是你的,何必还特地来问我?”
赶在寒冬冰封大江之前,卖力押运天朝三十六州年赋的官船连续到达了天都。再有一个多月便是春节,往年这个时候,朝野表里必是有些繁忙的喜气,只因年赋是一年中最后一件大事,现在顺利到了天都,再忙上几天,便能够封印领赏,舒舒畅服过个吉利年了。
“那明天这九百三十万的年赋,朕想听听你的来由。”御案前广袖一扬,皇上顺手将奏报丢在了一旁,淡淡问道。
卿尘将手中锦缎扯起,映着亮光细看那些繁美的斑纹,说了两个字:“折俸。”
此处是内廷司的丝绸库,步入殿内,四周都是飘垂的绫罗绸缎。看斑纹款式,白州的新缎、梅州的贡绢、华州的云丝……应有尽有,无不是巧夺天工、美奂绝伦之物。
夜天凌眼中微冷的光芒一闪:“但若家事情成国事,就一定了。”
卿尘牵他的手,“如果处理了呢?”
午后的阳光透太长窗淡落在如云如雾的轻纱垂锦上,明丽的富丽与缥缈交叉浪荡,点点洒下浮动的明光。殿中温馨得连本身的脚步都无声,丝锦铺垂的殿廊一层层深进,望不到绝顶。
夜天凌一笑:“靠着列祖列宗保江山,不是本领,这点儿事不算甚么。他们既然想把国库掏空,那就本身去填吧,亏空的那些填满三个国库也绰绰不足。我正没有合适的借口动亏空,他们便奉上门来了,如此甚好。”
卿尘道:“刚才我去致远殿找你,听到你正和他们议事,就没出来。必然是那国书让你心烦,对不对?”
夜天凌一顿,扬声发笑:“再加上催讨亏空,天下百官可真要骂尽朕无恩无情了!”他虽这么说着,神情却满不在乎。卿尘一放手,温凉的锦缎滑落在他手中:“那另有个更简朴的体例。”
这天然也是来由,但即便如此,光江左七州也起码应有一千五百万以上的税银。这年赋不是没有,是收不上,收不上,是因为去的不是湛王的人。夜天凌淡声一笑,点头:“这些心机动得倒齐备,你是不是接下来要奉告朕,若非另有你齐商一力为国,这九百三十万都一定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