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道:“怪不得你采得这么慢。”话虽如许说,他倒也不急,在旁顺手攀着花枝,令卿尘去挑。
两人在几株树下逛逛停停,卿尘仰着头指导拔取,夜天凌身形颀长,只一伸手便能触到她手不能及之处,未几时便又采了半篮,她笑道:“你若早来,我倒不必费事了。”
“这儿平静。”夜天凌淡淡道,“我自幼随皇祖母长大,天然和别人分歧。”
夜天凌随她手指的处所看去,本来高枝处有几枝梅花招了冰雨,气候忽冷便包裹上一层寒冰,此时自轻浮的阳光下看去,如同一件剔透的冰坠,高高挂于枝头。冰坠中偶尔闪过清透光芒,似给中间梅花镶上了晶莹的外套,冰蕊含香,独具仙姿。
丹琼和卿尘一样也在树枝间,道:“就是,姐姐不说,没人晓得!”
夜天凌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夜深天寒,归去吧。”言罢回身而去,寥寂的夜色下那天青长衫划出一道别样色彩,又转眼和浓厚的暗中融为一体,消逝在宫城深处。
卿尘将心中庞大的情感临时丢开,道:“禁宫当中你老是凌王殿下,我若尊卑不分,只会给你我惹费事,四哥。”最后两字悄悄喊出,对他一笑,指着他手腕处,“对了,这个黑曜石最好戴在右手,方可驱邪避害,护佑安然。”
腊月微雪、百花尽偃的时节,延熙宫东苑却有几株一抱多粗的素心蜡梅开得甚好,玉质金衣、凌寒怒放,未进宫门便有婢女盈面,浮动于夏季静冷,沁民气脾。
卿尘笑着仰首:“你看,那枝头的梅花和上面的分歧,昨日雪前下了会儿冰雨,那几枝蜡梅是别样的呢。”
正胡思乱想,俄然听到上面碧瑶叫道:“四殿下!”
卿尘晓得方才让太后看了个笑话,俏脸一红,嘟哝道:“如果能节制得了,也就不叫愣神了。”
卿尘笑道:“传闻这延熙宫中竟有很多植物是殿下亲手种的呢。”侍女捧上净水净手,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向夜天凌望去,见他袖袍微微掠起,手腕上戴着一道玄色串珠,恰是好久之前她曾见过的那串黑曜石。
太后点头道:“卿尘,你去送送四殿下。”
夜天凌点头,伸手帮她压下花枝,卿尘自上面挑了几朵,道:“换一枝,如许各去几朵,一树花还是疏密有致,便不会粉碎本来的美。”
卿尘道:“你不说,谁晓得?若晓得了,就是你说的!”
太后对夜天凌道:“甚么花草一经她的手就多出很多妙用来,现在我这里光花茶便有十几种。”
一丝笑意自眼底掠过,夜天凌站在阶前扭头看向灯火明暗的延熙宫,道:“皇祖母比来精力不错,多年痼疾竟也减轻很多,提及来倒要多谢你。”
夜天凌抬了抬手:“你方才是在看这个?”
那串珠颗颗透着深敛的光芒,沉稳而温馨,卿尘看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腕,一时候握着茶盏思路万千。
关于九转小巧阵,她曾详细问过莫不平。莫不平对巫族和九转灵石的来源倒非常清楚,只因冥衣楼本身便曾与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但自冥衣楼归附天朝后,巫族权势便渐渐抽身其外,现在近百年变迁,巫族一脉已然残落,现在很难再见踪迹。对于她体贴的移魂禁术莫不平也只是知有其事而不明详细,并指明所谓禁术必然是有违阴阳之理,逆天而行,其法门常常或残暴或诡异,是以才遭制止,十有**已然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