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悄悄道:“多谢殿下。”
卿尘唇角微扬:“五味俱全,这茶品得说不得。”
夜天溟闻言,深眸当中笑意一晃,衬着那张完美的脸庞有种勾魂夺魄的美:“那么便有劳四嫂了,他日请四哥四嫂来我府中宴饮,还望四嫂赏光。”
夜天溟回身:“你如何在这儿?”
夜天溟本来看着大殿上方一片浮沉骚动的彼苍徐行前行,俄然如有所感地扭头。
夜天溟盯着她:“我也没想到四嫂是吃斋念佛之人。”
度梵刹庄穆的钟声下了舟船便听得清楚,庙门劈面,雕刻两条石联:
梵刹的修建有别于他处,以大佛殿为中间的各处殿堂成圆弧形重重递进,形陈范围弘大的修建群。殿前广场上御赐的鎏金五百罗汉像神态万端、各具描述,予人整齐庄严,却又不似凡尘的感受。
卿尘淡笑道:“看你如此诚恳礼佛,都不忍出声喊你,许了甚么心愿?”
紫瑗笑容中有着些许的愁绪,垂下视线,却欲言又止。卿尘看在眼里,道:“倘如有话无妨直说,莫要闷在内心。”
敬戒方丈合十:“有缘之人。”
敬戒大师淡淡道:“佛法无边。”
“即便我要你害人?”
敬戒方丈展颜道:“此茶便是为知其味者而制,只可惜人们常常一沾唇便感觉苦不堪言,即便饮完也是勉强。这么多年来,王妃是第二个喝过这茶后还愿再喝的人。”
浮生若絮,碧云飞坠且转头。
卿尘没有轰动她,轻声走到她身侧,微微闭目,香火安好的气味缭绕身边,悄无声气。紫瑗昂首看向高大持重的佛像,目带祈求,俄然看到卿尘站在身边,吃了一惊:“郡主!”
夜天溟望着她和婉娇怯的模样,抬手将她带到身边,言语听起来格外温存:“我倒不知你有这份心,忘了该见过王妃了吗?”
卿尘想起方才敬戒大师提到的喝茶人,心中一动,道:“其心何必?”
夜天溟道:“百味如一,其心自苦。”
卿尘点了点头,眼中悄悄的一抹微光淡然,对敬戒方丈道:“方丈这么说,我还真是受之有愧,我非是慈悲之人,很多事也只凭本身心中善恶。便如当日我请方丈斥逐部分百姓,善堂中不要养些不务正业的懒人,方丈怕是不觉得然吧。”
卿尘一时猎奇,便道:“敢问方丈,那第一小我又是谁?”
卿尘一笑:“吃斋念佛我做不来,不过上山叨扰方丈大师一盏清茶罢了。”
愈行愈高,路分为二,一条通往天家禁地“千悯寺”,装点半山的一片青瓦殿院既是历代未能诞育后代的妃嫔削发之处,亦是关押皇族待罪宗人的处所。一条沿路而上,有方丈院建于崖沿处,佛道行尽,面前却豁然开畅。
她浅笑拂袖,飘然往山下而去,人说佛度众生,尘凡中却有多少循环磨难,求佛何如求己。何如世人老是苦苦固执,舍近求远,难怪佛祖永久垂眸含笑,永久不言不语……
她回身,缓缓问道:“紫瑗,我让你做这些事,你恨我吗?”
卿尘笑着扬头,绾在脖颈后的坠马髻稳稳一沉,那和婉的乌发丝丝如墨,跟着她的笑动了动:“我反面方丈论佛,那是自讨苦吃,我本不是诵经念佛之人,再说便要轻渎佛祖了。”
紫瑗轻咬嘴唇,俄然跪下求道:“郡主,您能不能……放九殿下一条活路?”
夜天溟背动手侧头打量她:“方丈大师?他那边只要苦茶其心。”
卿尘浅笑:“既不能说,不如不说。”说罢站了起来:“打搅方丈清修,我该告别了。下次再来还要叨扰一盏方丈的其心茶。”